至少,眼下她那口氣勉強護住了,有在籲喘了……
魟醫雙腿找回力氣,撐起身,隻是還有點抖。
「好了好了,你們兩隻有空哭,不如替她 換襲衣裳、試試身,再多取兩條被子來,蓋暖她,她手腳冷得像冰。」
兩人如夢初醒,匆匆點頭,開始備衣備水,滿屋子忙碌走動。
「她醒後,再來喚我。」魟醫交代完,邁著顫腿,半踉半蹌走出去了。
金鱺暖好水,擰了鮫帕,將溫熱的帕子輕輕敷在無雙手背上,一邊擦拭,一邊以手去搓暖著她的,接著為她褪衣淨身。
「動作快些,別讓小姐受寒了。」銀鱺也來幫忙。
「這體溫……不像活人了……」金鱺說著,眼眶又紅了。
「胡說!小姐還有氣息,等藥效發作,一定沒事的!」銀鱺這話,也是說給她自個兒聽,增強信心。
他們也隻能等,隻能盼了。
海中無日月,沒有晝夜交替,隻有千年珊瑚樹的螢光,仿效時序,螢光流轉樹身一周,恰如陸路日升月落。
光線淺淺嵌金,在無雙沉眠的臉龐見,宛似玉砌出的美人像。
透進窗扇的螢光,亮了又滅,滅了又亮,流動著,日夜更迭。
房內,靜悄的氛圍,被慌張的推門聲,倏然打破。
「魟醫!魟醫!我家小姐醒過來了!」銀鱺一路嚷來,直奔藥居。
「她可終於醒了!」魟醫擱下手中的筆,顧不及收拾桌麵。
「但她不停喊痛,而且……她完全不能動呀!」
魟醫聞言,也是一驚。「完全不能動?」
「連一根指頭都抬不起來!」銀鱺口氣好急。
不用銀鱺催促,魟醫忙不失迭趕去客居,審視無上的狀況。
還沒進房,便先聽見無雙扯嗓吼著:「為什麼我完全動不了?!」
金鱺試圖安撫她:「小姐,你才剛醒,還沒有力氣,你別慌……」
「這不叫『沒力氣』!這根本是殘了!」
「小姐……」
魟醫一入屋,便瞧見無雙躺在榻上,僵直不動,由她麵上表情可得知,她使出多大的氣力,想從被褥間坐起。
「快別費勁了!躺著!」他出生阻止,要她別再妄動。
「我現在已經是躺著了!」想動也動不了!
魟醫為她診脈,神色凝重,不敢有所分心。
「脈象紊亂,有滯,有阻,更似有虛沉……但細細再診,卻診到亂中有序,看來,應是丹藥導致。」他還診出了些毒症,是配合仙果的那幾味藥材,所帶來的後遺。
「所以那仙果……無用?!」無雙咬牙,道出猜測。
「不,不能這麼說,畢竟仙果製丹的記載,並不詳全,屬下一半摸索,一半嘗試,若非情況危急,也不好冒然使用,龍女暫且按奈住性子,給屬下一些時間,屬下逐一清解毒症。」
無上深深吐納,無言以對。
能說什麼呢?
吼他、吠他、罵他、求他、又有何用!
眼下的動彈不得,已是定局,發脾氣、耍性子,全都是於事無補。
隻是這麼一來,她便無法再往海仙洞……
「我問你……你們無人擔心霸下的狀況,是不是都知道他並無危險?」當她問了出口,連她都意外,此刻的自己,成了這副模樣,卻仍掛念著他。
「八龍子向來體貼,知曉眾人會替他操心,早早便回報了平安。他現下在海仙洞裡,照顧守果巨獸,被它當成了奴僕使喚呢。」魟醫據實道。
不僅回報平安,也問了她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