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教人先給高高提起,阻止了她大軍壓境似地再造殺孽。粉娃娃沒有掙紮地被揪近那扣
擰住她衣領的人,眼簾映人了一張臉色略帶菜黃的男性容顏。
那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大男孩,雖然容貌生得極好,但瘦到不見半絲豐腴的削高抹
殺了更俊逸的可能,也因為這般骨瘦如柴,讓他那雙黑眸顯得特別突出,像兩潭深池般
映照出小粉娃此刻不見任何驚嚇懼怕的臉蛋。
她笑著將短短藕臂攀在那渾身骨感的軀體上,半點也不怕生,咿咿呀呀地指著滿園
的花,想將她的喜悅分給他。
做了壞事也不懂得害怕,這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蠻勇,也或許是那男孩笑得毫無
危險,才讓她好生安心。
「哪裡來的小娃娃?」大男孩開口,正處於孩童轉大人的變聲嗓音聽來有些刺耳。
她偏著小腦袋,有些懷疑這麼難聽的聲音是出良那漂亮異常的唇,五指好奇地碰碰
他的雙唇,而這動作讓大男孩覺得好玩。
「你打哪過來的?」他問,蠕動的唇牽動著因過度好奇而致微拉扯著他的小手指。
「小娃兒?」
粉娃娃眨眨圓跟,小指胡亂指著他的臉。
「我是問你從哪來的?」他一字字放慢了說。
她又指了指天,看來是胡亂比畫。
「天仙下凡?」他笑,眼眸半彎,「那也太早了些,你該再等個十年才下來。」連
話都不太聽得懂的小娃兒怎能下凡來度化眾生?「這樣問吧,你爹娘在哪裡?」娃兒頭
一句學會的字眼不脫爹爹或娘娘,這種問法得到答案的機會比較大。
粉娃娃繼續揮動著小食指,遙指著不遠處的房舍,算是應了他的問。
「原來……是從那兒來的呀。」那裡,正是梅莊這些年重新擴建的主屋。
梅莊是近一、兩年來靠值花發跡的商賈,目前擔當起整個梅莊忙碌事務的人便是梅
莊大公子,不及弱冠的梅大公子梅舒城,靠著祖父輩為奴植花的經驗累積才換來今天成
就,原先寒酸的小屋舍全數拆除,聳起了氣派而不庸俗的門麵。
她從那裡過來,代表著……她是梅莊人?
他還沒開口再問,忙碌的小指又趕忙指著腳下泥地的花,將他的注意力全移回被她
摧殘的花叢。
大男孩這才發覺到滿地的慘烈,這花圃像是闖進了什麼食花狂獸,將圈圃給踐踏殆
盡。
「我的花……」惋惜。
「香。」她的表情是獻寶,而非認錯。
「這是菊,自然極香。」他放下了她的身子,雖然娃兒不重,但吊在他細瘦的單臂
上還是相當吃力,甫蹬在地的小金蓮才剛站穩,又想沖人其餘完好無缺的菊叢中為惡,
大男孩快一步環著她的腰,溫柔而堅定地製止:「不行再過去了,踩死了菊可就聞不到
香。」
也不知她聽懂幾分,至少粉娃沒再前行,隻是用著眸兒瞅他。
大男孩檢視著那幾叢被壓壞的菊,有些殘枝除去了還不礙事,有些卻是整株種苗都
給壓成草泥,回天乏術。他沒任何責怪,簡單收拾數十朵尚保持完整的菊花花朵,招來
小粉娃,讓她合攏雙手,一朵朵地擱在她的掌心。
小粉娃很是取喜,一張小嘴在他放下一朵花時發出一聲驚呼,兩朵花時兩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