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清亮。「我接下你的戰書。」
梅姍姍總算扯出一抹淡笑,這是她麵無表情的芙顏上自始至終唯一停駐的神情。
此時梅項陽還有心情說笑:「不過說來滑稽,這種時候應該都是兩個男人為一個女
人而決鬥,那戰利品女人則在一旁嚷著『你們兩個不要打了』之類聽來刺耳又無用的阻
止,想不到,我們卻是得你我廝殺,由你這個最終勝者才能擁有的女人來替另一個男人
出戰。」無論勝敗如何,他梅項陽已經明擺著是最大的輸家。
他的話讓梅姍姍又是一笑。
「沒辦法,比武對他不公平,比文對你不公平。」
「那我寧願你替代我去找他比文。」至少這會讓他覺得她在乎他多一些,那種為他
挺身而出的決然模樣,會讓鐵石心腸的男人融為繞指柔。
「比文我也比不過他,一定輸的事又何必多此一舉。」
「比武你也比不過我,一定輸的事又何必多此一舉?」
「至少我會甘心。」她也學著梅項陽將劍握牢,蓄勢待發。「不瞞你說,我若去找
他比文,他會問清楚我要什麼,如果我要他輸,他絕不敢贏我半分……他就是這麼笨的
一個人,永永遠遠都是輸家。」
如果他願替自己多掙一些,她也犯不著拉下矜持來找梅項陽挑戰。
她真是自私,明知道這番舉動定會傷了項陽的心,即使這場三角糾纏中,勢必有一
個人得懷抱心傷,她卻自私地不願那心傷的人是他。
幽幽傳來無奈低語:「不,你錯了,他才是真正享受到贏家勝利滋味的人,因為你
騙不了自己,你真正愛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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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知道你要來,所以我將她遣去修剪草木了,碰不到麵的,坐吧。
「謝大哥。」
梅舒遲參加完菊月最後一場菊宴,三個月來的當家掌事也將近尾聲,依照慣例,梅
舒城會召來秋冬兩季的當家主子,讓他們「換手」——沒什麼太大排場,充其量也隻是
昭告梅莊眾人,接下來的月令摸誰作主。
「兄弟還客氣什麼。」
「……大哥,這種修剪草木的粗重事,下回別讓她去了。」
「還替她著想?」梅舒城的眉峰擰成麻花。
「隻是覺得……大材小用,可惜了。」梅舒遲喝口茶,假裝雲淡風輕。
「我這邊從不缺護師,是你硬要將人塞到我這來當差,我當然得替她安排事做,否
則浪費人力。」梅莊不養閒人。
「……大哥說的是,隻不過,可以讓她去抄抄賬、端端茶什麼的。」
「我知道你是怕我淩虐她,放心,你大哥不玩這種小人招數。」要淩虐也要正大光
明呀,嘿。
「嗯……」不好對大哥管教下人之事多置喙,他又飲了口茶。
雖然大哥是好意遣她離場,不讓他見著了她而心情低迷,可是……這回沒見著她,
他的心情仍是好不起來,甚至——更壞了。
不願糟蹋兄長的好意,他隻好逼自己轉移注意。
「小四還沒到嗎?」
「以往這時候小四都醒了,今年不知怎麼回事,他還在睡。」
「應該是今年梅樹醒得晚吧。」
「我已經差人去搬他過來了——連人帶床。」反正叫也叫不醒,直接搬來比較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