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麵對如此淺情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換得他真誠的凝眸注視……
或許,這是遙不可及的幻夢吧。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在天願作……比翼鳥……”她低聲
吟著,兩行清淚壓抑不住地滑落,凝成冰晶。
再怎麼溫熱的淚珠,永遠也敵不過極寒的溫度,如同她再怎麼熱衷的眷戀,
永遠也敲不開他冰封的心扉吧。
一隻無法比翼的鳥兒,如何能獨存於世?
不行不行!她不能自怨自艾下去!
“鴒兒鴒兒,你不可以灰心喪誌,滴水能穿石,總有一日,他會明白的!你
所做的一切不會是場泡影。”她拍拍淚濕的雙頰,鼓舞自己。
鴒兒扯開被衾,瞬間湧上的寒意讓她直打顫,她強打起精神,將滿桌已被凍
得凝霜的晚膳重新溫熱,好讓他一回來便能吃到最溫暖的膳食!
燖著熱湯,她記得他好像不喜歡這野菜湯,每回他總是一口都不嘗……
鴒兒沒多加思索,急忙又另起爐灶,切切洗洗著全新的食材,準備再煲鍋清
湯。
無意瞥見那盤有些泛黃的冷硬青菜,也早已讓人失了食欲,她又轉向一旁的
木桶,撿洗著新鮮青翠的菜葉,桶內所盛的是雪融後的清水,澄淨而冰冷,凍得
她雙手直顫唞。
至於另外那盤煎溪魚……她記得上回他有吃!鴒兒甜孜孜地將溪魚再燖熱一
逼。雖然是她主動挾到他碗裏,但好歹他沒有拒絕,應該算是喜歡吧。
鴒兒陡地苦笑。喜歡?他恐怕不知道何謂“喜歡”或“討厭”吧,在他生命
中是不存在這種情緒的……
無關喜不喜歡、討不討厭,他隻是很習慣視她如虛無,就如同她已經習慣將
他視為生命中最在意的人一般。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這樣對待我,到時就算你跪著向我磕頭認錯,我
都不會原諒你的!”她切剁著蔬菜的右手略略停頓,咬了咬下唇,“不然,原諒
一點點就好……”貝齒下陷的力道又多了數分,“要不,再多原諒一點點好了…
…”
哎呀,她好窩囊!
凍僵的五指搖搖晃晃地握著菜刀,險象環生,終於真正的慘劇發生了。
“哎呀--”鴒兒痛呼一聲,一道血口開在她的食指上,溢出洶湧的血紅,
她急忙吮住傷口,弄得滿唇滿口的血腥味。
好痛好痛……鴒兒可憐兮兮地咕噥。
她大概是世上頭一隻因剁菜而見血的鳥精了!
吮不盡指上的血,離了口便又淌出腥紅,鴒兒淺歎一聲,走出廚房去尋找能
包裹傷口的白巾及傷藥。
甫跨出門檻,就瞧見堂外門扉輕啟,步入白髮男人的爾雅身影。
“你回來了!”顧不得手上的傷,鴒兒迎上前去。
白髮男人沒答腔,不發一語地緩緩走過她身畔,猶如將她視為佇在堂裏的一
根屋柱。
鴒兒沒垂頭喪氣,小跑步地追在他身後,“用過晚膳了沒?鍋裏還熱著菜哩,
我去端來給你吃?”她的笑容,光芒萬丈。
他無視於她的舉動,像是蔽日的烏雲,輕鬆掩蓋了她的耀眼笑靨。
“你坐一會兒,我馬上好--哎呀,我都說我已經準備好晚膳了,你怎麼還
……”
她閉上了檀口,靜靜地看著他踏進廚房,一如百年來的每一日,為他自己料
理膳食。
沮喪的無力感溢滿心頭,幾乎要將她溺斃,唇畔再也強牽不起任何一抹笑。
這種獨腳戲好累人……不,是好累“鳥”,累到她想就此放棄,就此順了他的心
意,如他所願地離開他……
若他能直言斥喝她滾,興許她會釋懷,會全然絕望,也會毫不留戀地走,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