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妳的啦!鎮妖爐的確有煉妖之用,但時效需半年之久,這半年內我會找具適合妳的身軀讓妳『重新做人』,不會讓妳變成一顆藥丸子。」
「重新做人?你是說……要找具身軀來容納我的靈魂,然後……我就可以變成人?」
「妳不想?」南烈現在才想起,他從沒問過小劍魂的意願。
「……我沒做過人,我不會。」
「妳也沒做過藥丸子呀,妳就甘心去做嗎?」他沒好氣道。
「不甘願。」她噘著嘴。
「做人有什麼難?妳以前就做得不錯呀,高興、生氣、任性、撒嬌、羞怯、大笑、耍脾氣、又哭又鬧,兇姑娘會的妳全都會了,還有什麼好學?」
「你好像在諷刺我……」她犯起小人嘀咕。
他的確是呀,很高興她聽得出來。但南烈很聰明地不說破,以免有人翻臉。他話鋒一轉,「而且妳做了人,就可以碰觸到很多東西,這不是妳一直嚷嚷著想要的嗎?」
「我沒說我不要做人,我隻說我沒當過人,我怕我做不好。」
與藥丸子相較,她當然是選擇當人,而且當人的好處不勞南烈多費唇舌,她一清二楚呢。
當人,就可以跟南烈一塊做好多事情呢!這些事情,她十根指頭也算不清,一塊用膳、一塊牽手、一塊沐浴、一塊上街……好多一塊加在一起,就變成了一種好令人期待的欣喜,讓她想自己去挖掘,挖掘還有多少事是她能和南烈一塊做的。
要是她變成了小小藥丸子,哪來的福分與南烈一塊?
「妳連生命一般重要的百裏劍都可以為了我而捨棄,這回再為我一次,好嗎?」最後兩字簡直像是最甜美的魔音,以摻了蜜糖的詢問索取她的首肯。
她為他捨命,他要還這份恩情,所以他不能眼睜睜見她化成虛無,因為她不似有血肉的物體,生命終結亦是重生的開始,她若消殞,便是永遠的死亡。
他還恩情的方式,便是助她重生……
重生之後,便再無關恩情償還,而純屬私心。
南烈的目光炙熱到讓她難以招架,她隻好輕描淡寫道:「用百裏劍來換你一命,是值得的。」
「我保證妳為我變成人,會更值得。」
她的反應隻是狐疑地挑挑細眉,這種未來的事,南烈竟也敢說得這般胸有成竹?
「以前妳還是劍魂時,有很多我想做卻沒有辦法為妳做的事,我想替妳添飯、替妳梳頭、替妳採買衣裳,或許還可以買隻油雞讓妳試試味道……還有這裡。」南烈點了點自己的唇瓣,又以指尖點觸在她唇前,「那天,妳允諾過要還我一回的,想耍賴呀?」
她扠著腰反駁:「我才沒說我要耍賴,還你就還你呀!」
「是妳說的噢。」
「當然,我還能對天立誓哩。」
「那這筆債……姑且讓妳先欠著了,不過利錢得加算給我。」
候,她和他都這麼熟識了,還要算利錢呀?
「好啦,你愛怎麼算就怎麼算啦,小氣阿烈,我才不與你計較這種小事。」她大大方方地再允諾。
「那麼,妳願意為我當人,以非劍魂與主子的關係與我在一塊囉?」
在一塊……她當然想跟南烈在一塊,而且是以非劍魂和主子的關係……這讓她好心動,她正要頷首同意時,又及時停頓,想起了這幾日淨擱在心上的疙瘩。
「你先同我說清楚,你那天在氣我什麼?就是你被人捅一劍那夭。」她不忘補充正確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