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她側過首,瞧見一男一女,那男人每說一句話,那女人便比手畫腳一番。
“淨淨,她醒了。”秦隨雁指了指楊上正瞠著圓圓黑瞳打量他們的千翡。①思①兔①網①
淨淨湊上前,又是一陣手語,瞧得千翡一頭霧水。
“我……”千翡也跟著她亂比畫,想表達自己看不懂她那雙柔荑想傳遞的字句,奈何她竟不知道該用什麼字眼來表示。
“淨淨,你去請大夫過來,這裏交給我。”秦隨雁拍拍淨淨的肩。
“嗯。”淨淨發出好簡單的單音,退了下去。
千翡望著遠去的纖影,有些害怕地想喚回她,但腦中僅存的語言表達竟隻剩少少字彙。她瞟向屋內唯一的人……呃,他看起來不是很友善……
“你還好吧?”秦隨雁率先開口。他向來與千翡無話可聊,所以他也是很努力在尋找話題。
她十指絞擰著羅衾,頭顱壓得好低好低。
嗚,那個看起來好溫柔的姑娘怎麼還不回來?
她不時偷偷抬眸覦向門扉之外。
秦隨雁對她的舉動產生誤解,“你不用盼了,水湅表麵上不說,可我瞧得出來他還在氣頭上,十天半個月之內都別妄想他會踏進你的舞月閣。”
水湅的絕情,連他也自歎弗如。
像他這麼討厭千翡脾性的人都還存有一絲絲善心,而那個與她關係親密的水湅卻一回也不曾來瞧過她--不,他壓根連提都不願提到千翡。
“反正就算他此刻來見你,免不了又是一陣責難,還不如暫時讓你和他分隔開來,對你對他都好。”
秦隨雁語畢,又正巧抓到她偷瞧門外的賊眼,令他發出不滿嗤聲。
“早知道你這女人永遠都將我的話當成屁,我還犯賤地對你說一串話,真浪費唇舌!”可一想到這女人待在水家莊,也是靠他辛苦賺來的家產給養得健健康康,他就忍不住想去談砸幾門大生意以平衡他的心理。
嗚,這男人好像生氣了……好奇怪,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在說話,她又沒反駁他,他幹啥突然變臉?
好可怕……
她不敢再與他待在同一處,抱住護身被衾就要往門外沖去,秦隨雁眼明手快,一把揪住她,將她重新摔回床鋪上。
“哇--”她發出慘叫,一頭撞上硬邦邦的床柱。
“該死!”嘖,使力過猛!他竟一時忘了她是個病人。
這一幕正巧落入領著大夫進門的淨淨眼中,她驚呼一聲,忙不迭沖到床邊查看千翡的情況。
幹翡嚇得嚎啕大哭。
“大總管,老夫知道你向來和千姑娘不和,可你也做得太醒目了吧?”大夫在一旁發出不滿,“她好歹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姑娘。”
“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她想逃跑,所以我一急之下……”秦隨雁想為自己的行為辯白,誰知壓根沒人準備聽他的解釋,淨淨與大夫全關心著千翡,獨留他一人傻愣在原地。
“大總管,她對你的存在很明顯地感到害怕,麻煩你出去。”大夫毫不留情地驅趕秦隨雁。
“怕我?!我又沒對她做什麼!”
“你快些出去吧。”淨淨無聲地開了口。
這一回合,秦隨雁慘敗,狼狽退場,隻能窩回書房去啃那堆成山的帳冊。
但相較於一刻之後他所聽到那更不可置信的事,這小小的自尊打擊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