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說,我不準,我要留她在這。”水湅不是回答,而是命令。
秦隨雁蹙起眉,“但千翡對你不是已經沒有任何存在價值--”
“千翡已經沒有價值了,現在,我要留下的人叫‘癡兒’。”水湅伸手觸上她微涼的粉頰。
“你別自欺欺人,千翡和癡兒根本沒有差別。”
“你別自欺欺人,癡兒永遠也不會變回千翡。”水湅淡淡回道。
秦隨雁被他一句話給堵上了嘴。
沒錯,他當然知道!以前驕蠻任性的千翡已經死了,為了替水湅取那柄蝕心劍而死的!現在在她軀體裏的,是一抹最純最淨的魂魄,不帶任何世俗汙染,完完全全新生的魂魄!
秦隨雁深吸口氣,順著水湅的話拆招,“你既然知道她不再是千翡,你就不能再這樣對她為所欲為,你這種行為叫強暴,懂嗎?”
“好呀,那將我送官嚴辦吧。”水湅痞痞地聳肩。
秦隨雁挫敗低嚷:“你知道我不會……”
“我就是吃定你這點。”清亮彈指聲起,水湅不諱言道。他會養成今日劣性,老實說,秦隨雁要負起絕大部分的責任,是他的過度縱容及溺寵造就今時今日的水湅。“而且我還吃定你絕對不會違拗我想將她留在這的小小要求。”
秦隨雁輸得徹底,他壓根沒有籌碼與水湅鬥。
“要留人也行,但你不能待她好似禁臠,每天得讓她和淨淨見上一回,讓淨淨不為她操心,至於教小白癡說話的任務就交給你這個水家大莊主。”無力扭轉他的挫敗,秦隨雁隻好退而求其次。
“我並不一定要答應你。”
“不,你一定要。”
“喔?你這是在命令我?”水湅眉峰一揚。
秦隨雁停頓了好久好久,“不,是威脅,否則你就等著水家莊被敗得不剩一兩紋銀。”
“說實話,我不是很在意。”他才沒心思理會水家莊的家業會落得何種下場,最重要的是--他諒隨雁也沒這等散盡家產的魄力。
因為隨雁與他不一樣,隨雁是個善良的人,他不可能放任水家莊分崩離析,否則水家莊千百餘的僕役及其餘依靠著水家莊而存活的小店鋪小商行又該如何是好?隨雁不會因一己之私便棄眾人於不顧--他,是個好人,又蠢又笨的好人。
“不過看在那是你辛辛苦苦犧牲無數睡眠打拚來的產業……好吧,這一回,我接受你的威脅。”水湅的口氣像施恩似的。
“我實在是很不想向你道謝。”秦隨雁撇撇嘴。
水湅投給他一個“無所謂”的謔笑目光,他不在乎。
秦隨雁瞧見水湅又將視線落回榻上的她,長指流滑在她膚上,似乎挺享受此等親密。
“看來,你對青冥劍的注意力已經全轉到她身上了?”他在水湅眼中看到了神似於當時傾注於青冥劍之上的光彩。
水湅長指停頓在半空中,臉上笑容一斂。
“別再提醒我青冥劍之事,否則我會想掐死小白癡。”落在她頰上的手忍不住下移,直接滑上她白細的脖子。
水湅怎麼也忘不掉全是拜她所賜,一切才化為烏有。若非取劍當時的她心有旁騖,青冥劍又為何在瞬間水化?!
“喂喂,別當真,我隨口問問的。”秦隨雁忙不迭地安撫水湅一閃而過的暴戾,阻止他失手謀殺睡夢中的嫩娃娃。“別忘了,她也是青冥劍下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