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1 / 3)

在金漆中泅水的蜘蛛,看來已非淒慘可以形容。

沒人性……沒人性呀!

“水湅……”它看起來好可憐……

“癡兒你看,蜘蛛泅水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笑?而且還是隻斷了腿的蜘蛛耶!可愛吧?”他是龍,不是人,哪來的人性?果然是隻笨爬蟲。

癡兒順著水湅的說法,再看一回。似乎……真有一些好笑……看它手忙腳亂地劃著金漆,載浮載沉,少了一隻腿又不好平衡,好不容易浮出“漆麵”,剛吸了口氣又沉下去,繼續掙紮著遊上來……真的……好好笑……

“嗬嗬……”

“好玩吧?”他這個夫子什麼都教不好,就使壞最行。

“嗯嗯!”

它……它不行了……好累……這油彩太濃厚,不似水般好遊,又無浮力,如同流沙般一直把它拖下去……它真的不行了……

真的快掛了?好吧,放你出來。

惡質水湅將瓶身一傾,所有金漆順勢向外滑出,也連帶著將幾乎被玩掛了的小蜘蛛沖出生天。

它要報復……一定要報復……

“哎呀……倒……”癡兒伸手要擋住金漆,卻讓油彩染了整手。“衣裳……髒了……”

“乖,癡兒,看你弄得髒兮兮,去找淨淨替你弄乾淨。”輕聲哄著,水湅支開她的意味明顯。

“喔。”

“小心,別走太快。”她現下可是懷有五個月的身孕,帶球跑的摸樣看來頭重腳輕。

“嗯。”給了允諾,癡兒不疑有他,當真四處找人去了。

“好啦,小蜘蛛,現下隻剩我倆,把你的真麵目露出來吧。”

靠!他以為現身麼容易?說兩句話就行呀?它被嚇到膽都沒了,還喝了好幾口噁心的漆,要變回來哪這麼容易?

“小蜘蛛,你再不現身,等我娘子回來,我就不隻是‘金漆灌頂’這麼簡單了。”從鼻孔裏噴出兩管冷哼,壞人拎起另一瓶油彩,威脅意味濃厚。

呃……不過呢……它可是隻修行八百年以上的蜘蛛精,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個人瞧扁了。它不是看在那瓶金漆的份上,也沒有接受他的威脅,絕對沒有。

一陣輕淺的白霧自它身上飄出,不一會兒,一個黑髮黑眼、卻渾身都是金色油墨的靈巧女子就趴在地上了。

“嗯,很‘金’彩、很閃‘亮’。”他嗬嗬直笑。原來是隻黑寡婦,不是被吃的爬蟲。“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啦,你是人麵獸心、人身龍魂的變態惡質卑劣水怪。”去他的……小看她?怎麼說她也有八百年的道行好不好?“補充一點,你還是個卑鄙無恥的戀物癖神經病,專司虐待勞工、動物、爬蟲,以及任何可供你玩樂的人事物。”

“多謝誇獎。”啊,說的真是貼切呀。除了前麵那幾句,其他的隨雁以前多多少少都有罵過了。

她這樣罵他他居然還說多謝誇獎?腦子有病!

“你早就曉得我是隻蜘蛛精?”翻身坐上桌子,她問。

“不,我一直到前些日子才曉得。”她還真以為他閑著沒事就喜歡盯著蜘蛛看嗎?“從我發現我的龍身被毀的時候,才漸漸發現。”

也許他的龍身會壞沒錯,可是,沒有一隻龍死的時候,會缺了一邊的龍角,還有,那白花花的骨頭上,居然會被人以金漆寫下“我要報復”、“你塗我,我塗你”之類的怪話,那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因為那些在水中的金漆根本沒有掉落過,分明是被有心人施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