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流落四方……

因緣際會,六人成為六把蝕心劍命定之主,揮舞劍身的同時,亦為劍所控。

劍蝕佛心,佛成邪神;劍蝕魔魄,魔亦為善。

究竟是妖劍蝕噬了人心,抑或是人被心底那股難以察覺的無形貪欲所蝕?

且聽我娓娓道來,然後,告訴我--

你所透徹的那個確切答案。

第一章

風雲變色之前。

悠閒的縵縵浮雲順著清風緩栘在蒼碧青霄間,笑看天上人間、紅塵俗世,更

不染眷戀地趨風而行。

風勢加大,將天際一抹龍形氤雲吹散得支離破碎。

這陣風並非來自山穀峰巒,更無關四季變遷,而是出自於一隻攤揚的掌心,

以與神佛相似的法力將白雲玩弄於鼓掌之間,時而以指為筆,以雲為墨,以天為

紙,譜寫著首首詠物詩詞或墨畫;時而像個惡劣的頑童,打亂滿天寧靜,徒留殘

雲斷絲。

手掌的主人仰臥在莽蒼茵海上,成為蔥蔥青翠中最突兀的點綴。

他,激起狂風,吹亂了雲間,也吹亂了自己披散的黑色發絲,讓唇間慵懶卻

又融合著囂狂的輕笑隱蔽在拂動的鬢髮之下。

他,已經維持著同樣的笑容、同樣懶散的臥躺姿勢,三天兩夜,偶爾戲戲風、

玩玩雲,仿佛愜意又自得其樂。

他,不是凡人。

他是神,卻不是庇佑蒼生的善佛慈仙,因為他沒有所謂的菩薩心腸,對蒼生

的千祈萬求更加不屑一顧,寧願鎮日無所事事地窩在這處人間仙境,做著毫無助

益的閒事。

人有好壞之分,神自然也不例外。

他是邪神,至少所有仙佛都是如此看待他,因為在那群自以為是的偽善者眼

中,他的宿命是毀天滅地的惡神,仿佛他存在一日,便是天界人間最大的威脅,

隻可惜他們料錯了一點--他壓根對這種過度勞心勞力的宿命感到可笑,更沒有

任何興致照著他們“假想”的未來而走。

所以他的愜意及慵懶,算是做給那些大羅神仙看的戲碼,證明他是個胸無大

誌又毫無威脅的廢神破仙,稱稱他們的心,也如如自己的願,何樂而不為?

光瞧那些大羅神仙在他麵前恐懼地抖散了老骨頭,在他背後又指指點點地控

訴著他還沒實行的滅天惡行就令他生厭。他知道眾神真正怕的並不是他,而是沉

睡在他體內的神劍--辟邪。

一把能誅仙斬佛的蝕心神劍。

他又笑了,笑得深沉而莫名。

攤開的手掌一收,放過了朵朵被戲要的雲彩,發絲也因風勢猝止而流泄在他

肩胛上,由動轉靜。

日光下微眯的眸子緩緩合閉,雙手支著後腦勺,狀似沉沉睡去,隻是鑲嵌在

唇邊的笑意,從不曾卸除。

又一陣風來,與他的法力所致的冷冽清風相異,山穀間的微風輕輕柔柔,不

帶寒意地流竄在樹梢間、草野間,葉摩枝擦的沙沙聲響回蕩不休。

好輕好巧的跫音悄悄來到他仰躺的身軀邊,以為風聲能掩去腳步聲,接著便

傳來某種傢夥啃食仙果的咀嚼,嘖嘖有聲。

唇邊笑意加深,幾乎是帶著敬佩,敬佩那隻膽敢偷吃他采來的紅豔仙果的家

夥--不知死活。

啃完了一顆仙果,那隻偷兒再朝下一顆進擊。

背對著他的身影還未曾察覺仙果的主人翁已經睜開雙眼,懶懶地托著腮幫子,

看著那隻神似於龍的小野獸一舉一動。

“我還以為是條小龍,仔細一看才發覺你沒有龍角。”笑聲破口而出。

小野獸一怔,回首對上他的眼。

“仙果的滋味不錯?”他再問,小野獸似乎仍處於驚嚇狀態,連嘴裏叨著的

果子滾落到他手上也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