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無路可逃,她隻得乖乖隨著他窩回這裏,雖然不情不願,但誰教她又有
些貪戀他指尖的搔弄……唔,好嘛,她承認,不是有些,而是非常。
他的手指很修長卻有別於她的柔軟,上頭甚至有好些厚繭,她不明白,像他
一個鎮日躺在草地上的懶神,既不劈柴,也不挑水,那些難以忽視的硬繭由何而
來?
“你學其他字就學得很快,獨獨這兩個字老說得不清下楚,像條偷吞了蛋的
小蛇,支支吾吾的。”他好心情地調侃她。
竟然拿她這隻神獸與小蛇相提並論?她為自己辯駁,“我,才沒有。”
“瞧,這幾個宇不就說得字正腔圓?”隻除了她憨軟的嗓音說起話來較尋常
人慢上一倍之外,他可聽不出任何瑕疵。
“聲音,難聽。”所以她不愛開口說話,反倒是一雙小手忙碌得很,比手畫
腳的同時,包裏在身軀上的藕絲衫子及鵝黃荷袖便隨著她的動作翻揚飛騰。
“這等天籟竟被你說成難聽?螭兒,你可真不知足。”焚羲擰擰她的粉頰,
貪看白淨雪膚上那抹因他擰揉力道而泛起的彤彩。
“以前的,才好聽。”她伸手捂住自己受難的兩頤。
“你是指那一聲聲龍似的吼聲?”他取笑。
螭兒點頭。
“我可不希望指尖碰著你時,耳裏聽到的是粗獷的螭吼。”多殺風景,壞了
他的樂趣。
焚羲才伸手,想再逗出她銀鈴似的歡吟,豈料螭兒率先一步揪著他的手掌。
“這個,繭?”簡簡單單的斷句表達出她的疑問。
“你想問這個是怎麼來的?”焚羲任她一雙柔荑在掌心指問又搓又揉,來回
磨戳。
“想。”
“欺負人而來的羅。”他收攏五指,將她的手牢牢包裹其間。
螭兒不明白地晃晃螓首。
“這說不清楚,我示範給你瞧。”焚羲又露出螭兒摸不清的輕笑,“不過,
你得等會兒,因為我要欺負的人還沒來。”
話畢,焚羲隻是擁著她,讓她貼在他胸`前,不再開口。
銀瞳朝上方瞟了瞟,她隻能見到焚羲剛毅的顎骨,以及永永遠遠不曾卸除的
笑……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螭兒以為焚羲已經自顧自地沉沉睡去,此時正巧有隻蝶
兒翩翩闖入兩人的寧靜之間,停駐在螭兒鼻尖上,奪去她的注意。
她皺皺鼻,蝶兒仍不動,她再噘噘嘴,蝶兒依舊霸道地在她鼻上休憩。兩顆
銀珠眸子朝鼻尖攏聚,凝望起色彩鮮麗的蝶兒,瞧著瞧著不禁有些頭昏。
她才要伸手撲蝶,焚羲驀然使勁鉗止她抬高的雙腕,另道神速而猛烈的劍氣
硬生生削斷那隻停駐在螭兒鼻尖的粉蝶羽翼。
失去薄翼的蝶身頹然落地--若不是焚羲及時阻止她撲蝶之舉,現下躺在地
上的就是她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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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羲鬆開扣握在她腕間的大掌,語氣中的笑意轉為凜冽,揚高的唇弧不變。
“螭兒,你可得睜大雙眼,瞧清我是怎麼欺負人的--”淺淺低語未斷,兩道乘
雲而至的白袍身影緩緩逼近。
“真好的興致,與小野獸在這兒耳鬢廝磨?”右邊那個神色傲然的童顏鶴髮
神將把寶劍收回腰間,方才的劍氣便是他所揮出的。
“反正我也無所事事,及時行樂才是聰明。”焚羲聳肩,一副胸無大誌的痞
樣。
“軒轅,你毋需在我們麵前偽裝出善良無辜的模樣,全天界都知道你心裏在
算計著什麼。”另一名黑髮神將冷著俊臉。
“我能算計著什麼呢?不就是如何打發現在以及往後數千年的無聊光陰嗎?”
焚羲態度仍舊,朝兩人揮揮手,“你們可以回去轉告眾仙及天帝,我軒轅對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