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慌張思緒因這等念頭而更加混亂,銀瞳染上輕憂,幾乎恨不得立
即奔向那團烏慘慘的雲端。
“就是這裏了。”
清冷的女聲瞬間響起,從不遠處的岩後傳來,阻止了她的腳步。
“的確,我嗅到了辟邪的氣息。將劍封在這個地方,那些仙佛倒挺放心的,
難道他們忘了這裏是我最愛的棲身之處嗎?”
帶著薄薄笑意的男聲接續,引起銀眸身軀重重一震。
“憑藉著您已恢復的法力,能否召喚辟邪劍?”
他沉沉輕笑,“你以為光吞了幾隻神獸和天兵的元神就能補回我數千年的修
行?我現在雖然隻恢復了六成,召喚辟邪劍亦非難事,不過辟邪劍似乎封在一個
令人難以察覺的地方。”
說話同時,掌心朝天施法,仍不見辟邪劍影,看來眾仙佛有膽將辟邪劍留在
這裏,自然是找到了最有把握的封印方式。
銀瞳身軀一熱,柔荑輕捂在心窩,尋著那好熟悉的嗓音走去,每邁前一步,
她都在心底喊著--
是你?真是你嗎?
“要不,翻了這片土地。”
“這我可不允。千年之後,景物雖變,但此地畢竟伴我無數晨昏,就這麼翻
了豈不可惜?”焚羲低聲說著。
這裏,擁有他最真實的一切,在這片綠草如茵的人間仙境,他不是滅世邪神
軒轅,他隻是一個順著自我意念的慵懶神隻,不問紅塵、不求香火,更不去計較
眾神強加在他身上的宿命枷鎖……
而這裏,更曾經有人等著他的憐愛,仰著高高的下巴期盼他指尖的輕撫……
“我記得再過去些,那裏有池溫泉。”他陡然說道。
而溫泉裏曾有隻癡傻的獸,在裏麵嬉遊。
“右側有桃林。”
每逢盛夏,結實累累,總有隻貪嘴的獸,吮舔著桃兒樒汁,笑得咯咯有聲。
“再過去則是數不盡的竹林--”
焚羲噤了聲,迎向朱雀及黑龍詭異的目光。
他在做什麼?回憶千年前的點滴?
焚羲諷笑著自己突來的蠢念,也難怪朱雀和黑龍一個個露出微愕的表情,仿
佛質疑著他的多愁善感。是了,一個身背滅世宿命的邪神,竟然流連在千年前的
窩身之處發愣妄想,不隻是他們兩人該嘲弄他,連他自己都想狠狠地羞辱自己一
番。
抬眸,發現朱雀及黑龍仍未收起愕然的眼神,焚羲正想出言調侃,一雙白慘
慘的藕臂卻先一步由他身後竄出,牢牢地環住他的腰。
短暫的靜默,四個人都沒有動,隻有淺淺的低泣聲,來自於將臉蛋深埋在焚
羲背脊間的人。
感覺冰涼的濕意沾染身後衣衫,焚羲眸光閃了閃,下一瞬間卻撥開了那雙交
纏在他身上的柔荑。
咿咿呀呀的細微抗議聲,想再縮回健挺的背脊弧線,焚羲卻已轉回身。
她原以為自己會看到極為憤怒的神情,但沒有,鑲嵌在那張日日夜夜反覆思
量的臉龐上,隻有輕輕淺淺的笑。
首先找回聲音的人是朱雀。
“你是誰?!”嫉妒染上她高揚的眉宇。
“螭兒,她是我的螭兒。”焚羲修長的手指截獲一顆顆由漂亮銀瞳中墜落的
傷心,“你一直在這等我?足足千年?”
止不住她眼眶內翻騰的淚海,焚羲低首,吮盡她臉上所有濕意,最終停駐在
她眉睫之上。
焚羲……焚羲……螭兒在心底狂喜地嚷著,千年沉浮的悲傷,總算緩緩停止,
破在心口上的痛楚,也在他的笑意中凝結。
“螭兒?她亦是神獸?”朱雀似乎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但我從她身上感受
不到任何高強的法力。”
“千年之前若非她,你以為眾仙佛能封住我?”焚羲雖是回答朱雀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