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拉過我的手,輕輕的吻一下,然後雙手鎖住我的腰,在我的耳邊說:“之子於歸,言秣其馬。”
我當時沒認真學過《詩經》,主要是我對上古時代的人的智商沒有信心,記個數還要在繩子上打結,都不怕大腦打結了怎麼辦?這樣的人怎麼叫他們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呢?所以他說完了我半點反應沒有,他就歎口氣,又說,“去看看《詩經》吧。”
其實我挺懶的,回去隻是問寢室的姐妹:“之子於歸,言秣其馬”啥意思,她們根據字麵翻譯了半天才說:大概是如果你嫁給我,我就喂飽馬來娶你!
然後還取笑我:“那個江寧就這樣對待你呀,也太不夠誠意了吧!”
我也氣憤,早就說上古時代的人沒智商了,這也叫情詩?!
可後來有一天我看雜誌,看著看著才明白那句詩可以理解為:如果你肯嫁給我,我願意為你喂馬!當時把我感動的,可惜彼時我們已經分手了。
算起來古人的情商還是很高的不是?!
5月中旬,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薛冰在電話裏抱怨:“我說這地兒也怪,一下子那麼熱,跟伏天似的,要不來個冷空氣那麼冷,恨不得把羽絨衫穿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亞熱帶呀,根本就是隻有冬天和夏天兩個季節,才過了幾天春天。我上次在香港買的那些春裝,全都吃閑飯了。”
我懶懶的回答她:“誰讓你買那麼多呢?要不我幫你穿好了。”
“那怎麼行?你穿不出feeling來的。”
“那你還跟我煩。”
“喂,你要不要陪我逛街?”
“你不說衣服太多了?”
“可以買夏裝的。”
……
受不了她的唧唧歪歪,我最後還是陪她上了街,在一個周末的下午。
薛冰在哪裏都是人群矚目的焦點,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基本上就被人群自動視為隱形,在商場裏的穿流的人群中間,第N次被踩到,我終於發飆,展現猛女本色:“他媽的,不長眼睛呢!怎麼走路的?!”
一下子我就成了大群人馬注目的焦點,算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撞到我的是一名陪著妻子的男子,身高馬大,不但不道歉,還現狠地朝我欺過來,捏著拳頭,沉著嗓子:“說什麼呢!?”
薛冰倒是好脾氣的陪著笑臉拉我:“周慧,算了算了,不好意思哈,這位先生……”
偏偏我心裏不爽,掙開她的手:“他踩了我好幾腳,不道歉怎麼能算了?”
周圍人群開始議論紛紛,那名男子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老婆也加入爭吵的行列,扯著嗓子嚎:“是你不要臉貼著人家男人身邊走吧……”
當下將我說得惡向膽邊生,幹脆不怕死的湊上去:“放你媽的P,也不看看你男人這幅尊容,你當我母豬沒人要啊!”
“你個賤女人你說什麼呢?”
“人必自賤而後人賤之,說自己呢?道歉!”
……
場麵本來是一觸即發,可預見的一陣混亂的,商場的保安和經理看到這陣勢,也都圍過來勸阻,對方是一幅潑婦罵街的樣子不依不饒,我也強著腦袋不肯退讓:“明明是他們錯!”
可偏偏這個時候,有的人神祉一樣的降臨了,慢悠悠的探入人群內部,對著那一對男女咧嘴一笑:“我當是誰呢,陳老板,怎麼在這裏演這出呢?”然後拉過我的手,手指點我的嘴唇,說:“我惹你生氣你罵我好了,脾氣怎麼那麼大?多難看?”
……
事情到最後演變成踩到我的那對夫妻不但向我誠懇熱切的道歉,並且盛情邀請江處長和我(主要是江處長)吃飯,那名罵我賤女人的女人還拉著我的手到ports的專櫃,要不是我受黨多年的教育立場堅定,拒絕了誘惑,那天把整個專櫃打包回家估計也不會有任何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