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到那一天的傍晚,天邊的雲彩如此絢爛,夕陽的光暈將整個世界映照成一片紅色的世界,和我的心情交相呼應啊!我說這老天爺,他肯定昨晚趁我睡著跟我的小心肝打了電話。
不過我的小心肝從下班開始不聽我的使喚,所以我隻好每隔十秒鍾深呼吸一次,來減輕其對其它內髒的巨大破壞裏,比這個更頻繁的是我每隔五秒鍾看一下手機,確定沒有漏掉電話。
好在電話終於來了,江寧一向比我守時,他說:“周慧,我現在還要在辦公室寫點材料,要不你回家吃飯,等下我去你家接你。”
我說:“好好。我等你。”一邊慶幸我終於不用擔心的心髒病一邊氣悶都下班了還要忙,以後怎麼辦呢?
我在公交車上設想將來:要跟他結婚嗎?那是當然。那麼他要是不提結婚的事情呢?霸王硬上弓也要架他去民政局。可是他現在當官黨的比較大,怎麼架?要不我先去交個強壯型的男朋友,到時候正好可以綁他去。女人怎麼能有兩個男朋友呢?江寧也沒告訴別人我是他女朋友啊,隻是曾經,曾經。那還提什麼結婚?他不想娶我為什麼要來這裏?我要是真去找個強壯的男朋友要對我用強的時候江寧又打不過他怎麼辦?……
林林總總的想法,光怪陸離,搞得我神思恍惚,汽車過頭了好多站我才反應過來,跳下去,這班車剛好是到郊區的區間車,我就在一片夕陽無限好中站在了鳥不生蛋的地方,連輛出租車也沒有。
其實碰到他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狀況百出,薛冰她們這些江寧的粉絲常常控訴我愛他愛得不夠深,我想這大概也是後來我下決心跟他分手的原因,在別人的眼裏,總是我霸占著他的時間,霸占著他的空間,霸占著他的思想,整個一被寵壞的孩子。久而久之,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是事實,所以,當他有他的夢想,並且有他必須承擔的責任的時候,我就大義凜然的與他訣別,各奔東西。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無私無畏的一次,可偏偏,等我執行了,所有的人又都說我自私,說我無理取鬧,關於這點,我怎麼也想不通。
那時候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家庭狀況,一直以為世上的孩子都和我一樣生在陽光下,長在春風裏,生活就跟蜜糖似的,隻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吃成糖尿病。
等到快畢業的時候,江寧突然告訴我他要去國外念書,可能再也不會來了,我的心裏才騰的一下就懸空了……
後來才知道他的父母離異,母親一直都在英國,而父親娶了一個比他沒大幾歲的後媽,這才是他連放假都經常在學校的緣故。那時候他得知母親在英國重病,他必須去英國,他那樣說的時候,我就覺得恍惚,仿佛這一切和我沒關係似的,到了晚上才開始心疼,痛得比被全班同學敲詐請客吃飯還厲害。
我知道,申請去英國沒那麼容易,何況,我哪裏來那麼多錢出國?我的父母從來都不打算讓我離家太遠,我和他這樣一分開,何年何月,才能再在一起?尤其是我媽特別討厭外國人的張狂與熱烈,她常說:“都跟沒進化完全似的。”要是讓她知道我這樣一朵清秀的小花有可能去那種沒進化的人種的地方,不定怎樣發作的。
想來想去,我覺得我和江寧前途渺茫,希望不大,雖然他白天不停的說:“你可以晚一點申請過去,我一定會等你,要不你等我回來,我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
第二天早晨,我居然是聽著窗外的鳥鳴聲醒來的,並且這樣動聽的叫聲居然讓我的淚水順著臉頰落到唇邊,舔一下,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