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減弱的痛感成為了李怡茹此刻的救命稻草,神智恢複清醒,伴隨著一聲極為痛苦的吼聲,仿若一霎那間用完了所有的力氣,點滴不剩。
“哇……哇……”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是個男孩”一旁的穩婆和丫鬟喜極而泣,幾個貼身的婢女趕忙趕至她身邊,噓聲詢問著“夫人,你怎麼樣了?”
蒼白的臉色看不出歡喜,李怡茹怔怔的盯著穩婆手中抱著的孩子,目光仿佛沒有焦距,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還有那麼點生人氣息,在場眾人還以為夫人因為難產而亡了。
“快去請太醫,”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眾人不知,李怡茹此刻心中卻是萬分欣慰,無論過程如何艱難,終究是為夫君留下了孩子,隻是在恍惚間,她似乎並不知道若非有玉墜相助,此番她難逃一死。
不過盞茶功夫,太醫院來人,簡單的望聞問切之後,眾人方知原是夫人力竭,最後那一刻孩子若是還沒有生出來,則大小都會危險,所幸的是沒有若是,母子平安。
隻是夫人實在消耗太大,怕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的。
休息了半晌,李怡茹極為虛弱的說“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穩婆聞言上前,將嬰兒放在夫人枕邊,“小少爺非常精神,剛哭了幾聲就不再哭了。”
“嗬嗬,如此就好”李怡茹眼含慈愛的打量著自己的孩子,生的極為標致,一雙眼睛大而有神,正好奇的四下掃視著,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臉不時地變換著疑惑,愕然的神情,可愛至極“孩子,無論你以後做什麼,娘都希望你能有出息,如此,就叫你軒兒吧。”
李怡茹欣慰的笑了,輕輕地伸手撫摸著嬰兒的小手,再也支持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屋中眾人見狀,沒有打擾,退了出去,隻留下貼身婢女服侍,照看周全。
時間有一種永恒不變的旋律,任何人都來不及感受,便任由其從指尖劃過,將一切化成那絲絲繞指柔情,這一點,李怡茹卻不覺得,因為在過去的十五年中,她每天都滿懷欣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一點點長大。
從徐徐爬行,到咿呀學語,再到稚嫩言行,到如今玉樹臨風的一個俊朗少年,李怡茹的腦海中遍是軒兒的影子,他的每次皺眉,每次歡笑,委屈都讓初為人母的她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或許就是幸福吧。
寧心苑旁邊,一座十年前建城的殿宇,正軒閣,卻是王府嫡子,楊軒的住所。
盡是書卷氣的內飾,滿滿數十個書架的書,寬大的案台上陳立著的筆墨紙硯,當中一位身著青衫的舞勺少年,翩然負手而立,如春風般和煦的麵色始終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
忽然間,少年背負身後的手極為自然的拿起桌邊的筆,輕點墨硯,霎時間筆走龍蛇,一個個極為蒼勁的字體躍然於宣紙之上,少年一氣嗬成,不消片刻,洋洋灑灑數十字寫完,絲毫未見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