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對牛彈琴」徒費口舌,事實上對「鵝」也是收不到成效的。
呱呱聲回應著她,彷佛道︰誰理你呀!我們就是飛不起來,「還是因為你們身子太重?沒關係,我到皇甫的煉丹房偷了巴豆粉。」寶春當真舉起兩大瓶的藥罐,在雙雁驚恐的眼前搖晃著。
呱呱聲慘無人道的抗議︰殺人……不,殺「鵝」呀!救命呀!
由於接下來的畫麵過於殘忍,寶春猛閉上眼,將藥粉灌入雪雁的嘴裏。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要怪我……」她口中念念有詞。
「呱、呱呱!呱呱呱呱!」沒天理,沒良心!我不要拉到虛脫!
被吵雜聲引至湖畔的十九,所見的就是寶春邊念佛號,邊對兩隻雪雁施暴的爆笑場景。
「你不會真的想把這兩隻捉來吃吧?」十九出聲打斷她忙碌的舉動,順手將兩隻五花大綁的雪雁拎起。他還真沒料到寶春敢動手。
「才不是,是婆婆說這兩隻雪雁知道赤芍小姐的住處,可以利用它們來傳書請赤芍小姐回來的。」寶春想將雪雁奪回,十九僅揚高手,她就連邊也構不著。
「還給我啦!」寶春在十九身邊一跳一跳。
「不管你再怎麼努力,這兩隻雪雁也沒有辦法為你傳書給赤芍小姐。」
「不會的,隻要它們飛得起來就有辦法。」她對它們有信心,十九露出恥笑她的表情,仰首與兩隻雪雁鼻眼相對,「你們還認得路嗎?」
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靈禽,馬上搖頭否認。
「瞧。」十九解開雪雁的繩索,讓它們逃離寶春的魔掌。「這兩隻雁在府裏過慣了糜爛生活,腦中早早就忘了路線圖。何況赤芍小姐遠在邊疆,你以為憑這兩隻像鵝的笨雁,能安然飛抵赤芍小姐的手上嗎?」還不如叫它們生幾顆金蛋來玩玩比較有可能成功。
寶春露出難過的神情,眼淚再也關不住地狂溢,「怎麼辦?皇甫會死掉!嗚嗚……這兩隻笨雪雁,在皇甫府裏吃好的、用好的,結果一點功用也沒有……隻會在那裏遊來遊去、叫來叫去……」她開始數落起它們。
十九搖搖頭,遞給她一份白色物體,寶春以為是要讓她擦淚的手巾,反射性地拭去頰邊淚珠,順便摸摸鼻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謝謝。」
「那是赤芍小姐的住所。」十九突然道。
「什麼?」寶春沒聽清楚,抬起頭又問。
「我說,那張紙上寫了赤芍小姐現下安身的住所。」
「什麼紙?」寶春輕皺眉間。怎麼十九說話都沒個準兒,害她捉不到話中的重點?他們之間果然有溝通上的困難。
「你剛剛擦淚、捍鼻涕的那張紙。」
※※※
好不容易將請求赤芍回府的信送了出去,寶春累癱在桌上。
沒注意到雙手滿是墨汁,寶春抹抹疲累的臉蛋,卻染了滿臉黑。她彎腰收拾著地上數十張的棉紙,每張棉紙上寫滿密密麻麻端正的字跡,正是出自皇甫的手。
原先她是打算讓皇甫親自修封家書請回赤芍,但硬脾氣的皇甫說什麼也不肯動筆,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累得寶春隻好每寫到一個不懂的字,便哄騙著皇甫教她識字,事後再回房謄在信上。結果三百個字裏她就有兩百八十七個字不會寫!
也多虧這次的事件,又讓寶春認得不少字。
她從枕頭下取出藥書,發現能讀出來的字是越來越多,也代表著她離知道皇甫全名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她將藥書內文圖片裏所有神似上回皇甫給她看的那根生薑的,都做個小記號,數百多種藥草刪刪減減已剩不到十來種。
「皇甫的名字就在這裏麵!」寶春嗬嗬傻笑,環抱著藥書。
「寶春姊。」若夏敲敲她的房門,讓寶春回歸現實,她趕忙為若夏開門。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若夏啐笑一聲,「像塊小黑炭似的。」
寶春瞥向銅鏡裏的自己。咦?這個滿臉黑得找不到一塊正常膚色的女人是誰呀?越看越眼熟……
「哎呀!!」寶春輕叫一聲。八成是寫信時沾上的,不過這也沾得太大片了吧,除了那雙眼及嘴唇外,活像剛從墨汁池裏爬出來的狼狽。
寶春擰來濕巾清理自己,讓原先淡雅的紅嫩回復在清爽的臉龐間。
「寶春姊,你好似變漂亮許多呢。」若夏坐在床沿,撥撥青絲。當然寶春的容貌還是不及她,但帶笑的唇眉間讓寶春發散一股嬌柔之氣。
「有嗎?」寶春笑道。「還不是兩隻眼、一張嘴。」
「五官當然沒有太大變化。嗯!改變的是你散發出來的一種……幸福的感覺。」若夏打量寶春半晌,順手摸摸寶春的臉頰,「皮膚也變得滑溜多了。」
寶春雙手也在自己臉蛋上磨蹭,光滑的觸感是有目共睹的鐵證。多虧皇甫每晚強迫她吞下一瓶的珍珠細粉,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