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等待的時間讓我相公試試……」
小娘子吐吐舌﹐她忘卻方才可憐的家仆就是因為這兩字被主人怒目相視。
「別人難得大發慈悲不勞煩我﹐你非得攬一堆事到我肩上﹐存心累死相公我
嗎﹖」銀發男子先朝嬌妻低語發難﹐爾後抬頭。「在下不才﹐恐怕無能為力﹐各
位另請高明。」
但他還來不及揖身退場﹐注意力已經癒撰潔戮k芬獃係姆縞岩露溉瘓□
地嚷嚷﹕「銀發恩公﹗」方才一時心慌﹐沒注意瞧清恩公的長相﹐差點錯失救人
良機。
「你認識我相公﹖」小娘子眨眨眼。
「當然﹐十多年前我這條手臂全賴恩公給接回去﹐否則我就成了獨臂人。」
風裳衣拍拍自個兒的右臂﹐「宇文老爹﹐你可以放心了﹐銀發恩公救不了的人﹐
尋遍天下名醫也沒人能救﹐用不著費心去找別的大夫。恩公﹐你快進房瞧瞧我家
宇文弟弟﹐他傷得很重很重﹐隻剩一口氣在喘了……」
銀發男子抿著嘴﹐明擺著沒啥救人的意願﹐然而他身畔的小娘子硬是將他推
向風裳衣。
「其他人留在廳裡﹐我不喜歡太多人瞧我治病。」銀發男子擋下整座府邸都
想跟上前的步伐﹐睨視風裳衣。「帶路。」
風裳衣領著銀發男子進房﹐挪動宇文琅琊的手臂以方便他診脈。
銀發男子挑起眉﹐「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具在河裡飄流的死屍﹖」
記憶逐漸回籠﹐他好像曾救過這麼一個家夥──當時他連最後一口氣也斷了﹐
右手臂被扯離身軀﹐他為了證明自己擁有能與閻羅王搶人的高超醫術才動手救「
屍」﹐沒料到這家夥當真活了下來﹐還活得蹦蹦跳跳。
「要敘舊等會兒再敘﹐先救我的宇文弟弟吧。」風裳衣急得跳腳。
銀發男子先瞧瞧腹傷﹐說道﹕「這刀上有毒。」長指緩緩拙上宇文琅琊脈問﹐
炯然的眼越睜越大﹐望了床鋪上的傷患一眼。
「他病得很重。」銀發男子神情肅穆地宣告。
風裳衣緊張嚷嚷﹕「難道那刀捅到要害﹐還是刀上的毒是難解的劇毒﹖」
「刀隻不過在腹上開了個洞﹐毒也隻是尋常藥鋪裡三兩銀子便能買到最劣等
的毒。」銀發男子撥撥頰邊銀絲。
「可你剛說……」
「一個大姑娘讓眾人以「弟弟」﹑「兒子」來稱呼﹐這病還不重嗎﹖」銀發
男子嗤笑﹐收回手指。
外貌或許能混淆認知﹐但男女之別的脈象是瞞不過明眼人。
風裳衣默然﹐一字一字慢慢解讀恩公方才短短的句子。
「一個……讓眾人以弟弟……兒子來稱呼……」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句子﹐
為什麼念起來好困難……
「大姑娘。」銀發男子重復一次。
「大姑娘是指……」
「她。」銀發男子長指點點躺在床鋪上的宇文琅琊。
「可是宇文弟弟是……」
「女人。」
風裳衣的視線由銀發男子臉上回到宇文琅琊﹐突然爆出大笑。「哈哈哈……
恩公﹐你這玩笑開得真有趣﹐宇文弟弟是女的﹖哈哈哈哈……」他隨即斂笑﹐翻
臉比翻書還快。「我去檢查看看。」話畢﹐當真要剝開宇文琅琊衣襟一見真章。
「慢著﹐你大刺刺剝個姑娘家的衣裳﹐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