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3 / 3)

蠶兒吐絲?

他的好奇心更加濃烈,頎長右臂平伸,指尖與絹繡近在咫尺,觸上滑滑的絹羅,五指略停……

這是夢境,一反常態的夢境,會不會掀起絹羅,底下的臉孔是應禦飛或童玄瑋佞笑的小人臉?他讓自己的想法給弄擰了眉。這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他從來沒有夢過平安康泰的美夢,更不抱希望能作什麼春色無邊的綺夢。

時光流逝,在暗夢中他是過了整日掩著麵容的她沒有動,蠶繡仍是輕輕拂揚,仿佛可見圓玉白潤的小顎及嫩的唇瓣在絹羅下若隱若現。

他收攏五指,心一橫地想抽開絹子——

噢!該死!

未曾留心絹羅繡絲上殘佇的銀針,深而突兀地在食指正中開了道血口,因為是夢,所以痛覺的真實感不大,但他仍吐了句粗話。

鮮膩腥紅晝染在絹繡上蠶兒所吐的銀白絲線,汙了一幅堪稱極品的繡作。那道紅灩灩的血痕成為絹羅上最醒目刺眼的墨,也使原先素雅的繡變成不祥的鋪戳……⊿思⊿兔⊿在⊿線⊿閱⊿讀⊿

一隻吐著血絲的蠶。

對不起,弄髒了你的絹子……

他帶著歉意開口仍喚不起女子的任何情緒及舉動,她維持著固定姿勢,等待著他掀動緗素。

他的手不再聽從使喚,心底有道強烈又猛的狂潮在支使著他的心智。

把羅絹掀開。

一道急速又低沉的男聲催促著他,噪音與他如出一轍。

長指上絹布,緩緩掀起蓋頭羅絹——

第2章

清麗的五官因肌肉擴張而扭曲變形,毫不收斂的哈欠自張大的菱嘴破出,縫綴完衣料上最後一顆中國結繡扣她揉揉連然數夜,快由杏眼變核桃眼的水靈眸子。

長指敲敲半合的門扉,勾回埋首衣料布匹山堆中的少女注意。

“蘊蘊,你又一夜沒合眼?”結實頎長的身軀跨進塞滿碎布的閨房,挑了床邊稍微稱得上幹淨的角落坐下。

雙人床上有一半空間放置了各式各樣的布娃娃,來自於簡品蘊的巧手及他所送的禮物。

“嗯,趕最後一套Cosplay的衣服。哥,你也沒睡?”

說著,簡品蘊放下布料,臀部在地板上一蠕一蠕的移動,直到背脊靠在簡品惇的小腿,頂著俏麗短發的腦袋瓜仰枕在他膝蓋。

“醫生不是再三告誡你不可以熬夜?對右眼的負擔加重,對左眼的復原也不好噢。她伸長手臂觸碰著復在他左眼的眼罩,這是她親手縫製的愛心呢。

數月前一場意外傷了簡品惇的左眼,就算即時送醫急救仍不能擔保左眼能回復原先健康的狀態,而最差的結果便是左眼失明。

“即使復原也沒多大差別,理他。”當事者倒是雲淡風輕。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你總聽過這句至理名言吧?你不僅傷了還滿臉不愛惜、不在乎。”簡品蘊俏皮地眨眨眼“不幸哥哥。”

簡品惇撇嘴一笑,勾起地板上數件輕軟衣料,上頭晃蕩著數十來顆的珠墜。“你做完了嗎?”

“差不多了,其他的等到了會場再補綴就好,而且我又幫老爸縫幾件簡單的內袍和女性角色的襦衫,其他的鐵製袍甲全由老爸負責。”那種古代戰袍憑她手邊的小裁縫機可是做不出來的。

自小到大她對於縫紉、刺繡、做抱枕的女紅便比一般人俐落,像是打從娘胎便帶出來的技能。

“老爸這回倒是真敢放手去胡搞,萬一那些老古板看不慣這種‘另類藝術’,支票上的數字少了個0,那這場博覽會就做了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