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同學,你太無情無義了吧!”童玄瑋哇哇大叫。
雖然從頭到尾都是他提出贖罪方案,好歹巳龍也該顧及十數年交情,回他一句“無罪並釋”吧?
況且他犯的罪又沒多嚴重……
隻不過在巳龍這輩子唯一一次的無邊美夢即將揭曉的剎那,把他從被窩裡給挖了起來,敲醒了那場夢境,害得巳龍無緣一見夢中人兒的廬山真麵目……
說不定今天晚上你又會夢到與她再續前緣嘛,幹啥要人家為了一場夢境自殺?而且不定前你要是真掀起她的麵紗,萬一是個老妖婆或風幹橘子皮般的鬼怪呢?你還得感激我叫醒你,對不對?“童玄瑋聲聲衰戚,隻差沒順口唱出流行歌曲”太委屈“。
“沒關係,你的死刑可以等到我今晚作完夢再執行。”應巳龍大方贈送暫緩行刑的允諾,若他能接續被打斷的夢,童玄瑋便死罪可免。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上了手扶梯。
童玄瑋再度追趕而上。“巳龍,你真的生氣了?”
久久——
“沒有。”應巳龍澀澀地回答。
他沒有生氣,更不會因為一場虛無的夢境與好友吵架。他的悶悶不樂來自於心頭上酸澀的失落感,不屬於他的情緒。
他隻是作夢的人,對於未能看完的夢境僅隻是微憾,可是仿佛有個人比他更遺憾、更惆悵……
那究竟是誰的情緒?不屬於他,又深深影響撼動著他。
無心望見食指上一小點的紅痕,像針紮的細傷口。又是那時夢境中掀那繡著蠶兒吐絲的絹子時不小心刺入的針傷?
蠶兒吐絲,成繭……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作了將近二十年的殺戮夢境,怎麼昨晚倒發起春夢來啦?”
“你對春夢的定義還真廣泛。”夢到女人就算春夢?
童玄瑋認真地在他而前晃了晃手指。我,童玄瑋的春夢自然得牽扯到。O或XX,再不然也得做到##的地步;可是你,應巳龍作的夢隻要偏離了戰場,就算隻是與女人共處一室,春夢就成立。“
“歪理。”應巳龍輕了聲。
對於童玄瑋所提的疑問,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緒。但他倒可以相當確定一件事——夢見詭異的女子比夢見馬背上殺敵來得輕鬆些,至少醒來時不會腰酸背痛,手臂像脫臼似的。
“看來那場春夢雖不刺激獸性感官,倒對了咱們巳龍同學的脾胃?”童玄瑋笑得好賤,眼神曖妹得欠扁。
“什麼獸性感官又什麼脾胃的?你的智力從國小畢業後就沒再長進了嗎?”
“我從國小就一直是高智商的天才延續至今也不用太長進。巳龍同學,你如果想要我的簽名別客氣咱們好兄弟一場,送你個把萬張也沒問題。”童玄瑋是不以為意甚至更不要臉地自吹自擂。
“我相信你若有前世,應該是個很會作戲的家夥,專門耍弄嘴皮子,再不然就是外表扮可憐,內心實則是隻狡猾狐狸,騙得別人為你掏心挖肺、赴湯蹈火,”應巳龍早就摸透了他的本性也深以為恥。
“多謝稱贊。”童玄瑋將應巳龍的“奉承”全數領受了下來,眼眸間流露一股精明的笑意,被反光的鏡片玻璃完美地隱藏起來。
兩人談著談著已進到布置古拙的大廳,宛若跨進了另一個時空,千年前消逝的中國歷史朝代。
暖黃的燈光打在四周刻意環圍的石雕壁及鑲掛其間的各式兵器、鎧甲、墨畫,恍如置身三國。
“那些武器都是假的吧?我不記得有挖出這麼多的三國古物。”童玄瑋在一旁嘀咕。
“有人也說羅浮宮掛的那幅蒙娜麗莎是假的,還不是數以萬計的人搶著去看她?”應巳龍懶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