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喬路強調,“就算劉阿姨不想浪費你的血脈,同意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我父母那邊······這麼說吧,如果我現在給他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懷了你的孩子,他們一分鍾不會多等,甚至會立刻興奮地跳起來,跟四鄰八舍借兩輛電動三輪車,喊上十個八個的親戚,而且都是體型壯碩的男的,他們會像戰士一樣,高舉著槍炮,從我們村趕到縣城,再坐上從縣城通往市區的公交車,我父母會難得大方地為每個親戚買一張車票,一張車票五塊錢,這個你不知道吧,你應該從來沒坐過公交車,接著他們在飛龍車站下車,搭上市內公交,熱血沸騰地趕到你的家門口,像要打群架那樣。”喬路像是看到了想象中的情景,有意思地笑了起來。
文知也看到了,他皺緊了眉,十五歲的時候他見過類似的場麵。
文家在照市觸角繁多,各行各業幾乎都有涉獵,簡直像壟斷了某個行業的龍頭一樣壟斷了照市的經濟,餐飲、酒店、房地產、醫療設備等等等等,光市內的子公司就幾乎占滿了所有的寫字樓。
這些都是父親在世時的盛景,母親上任後,集團已縮水良多,不少的外來企業和本地的小公司已悄無聲息地滲入進來。
言歸正傳,在文知十五歲那年,父親領他去集團旗下主營房地產的京煜公司檢視當月業績,實則是想讓他提早接觸集團業務。
那天,文知和父親下了車,本該在大樓門口迎接的工作人員連帶著保安卻和一幫灰頭土臉的農民工爭執起來,氣氛劍拔弩張,眼見著要上升到群體暴力事件。
公司經理繞過人群偷偷跑到父親麵前,卑怯地勸導父親從後門進去,卻遭到了父親的拒絕,他看了文知一眼,光明正大地朝推推搡搡的人群走去。
許是父親的氣勢太過威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自行為他讓出一條路,文知跟在他身後,挺著胸膛,沒有半分怯意。
“怎麼回事?”父親問。
有一個農民工說公司拖欠工資,他們來要血汗錢的。
對,都拖了好幾個月了。
無良商人!
後頭有人七嘴八舌地說。
父親問經理是怎麼回事,經理說他們早就把工程款如數打給了工程代理人,農民工不發工資不是公司的問題。
父親又問代理人在哪兒。
農民工說代理人早跑了。
經理忙說那是他跟你們的事兒,跟我們公司沒半點關係,你們到這兒來鬧就是阻礙公司正常運營,等著吧,警察馬上就到,咱們公事公辦,別仗著自己是弱勢群體就胡攪蠻纏。
農民工們立刻就炸了鍋。
“就算,”喬路強調,“就算劉阿姨不想浪費你的血脈,同意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我父母那邊······這麼說吧,如果我現在給他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懷了你的孩子,他們一分鍾不會多等,甚至會立刻興奮地跳起來,跟四鄰八舍借兩輛電動三輪車,喊上十個八個的親戚,而且都是體型壯碩的男的,他們會像戰士一樣,高舉著槍炮,從我們村趕到縣城,再坐上從縣城通往市區的公交車,我父母會難得大方地為每個親戚買一張車票,一張車票五塊錢,這個你不知道吧,你應該從來沒坐過公交車,接著他們在飛龍車站下車,搭上市內公交,熱血沸騰地趕到你的家門口,像要打群架那樣。”喬路像是看到了想象中的情景,有意思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