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夢,一做就是三個月,等他驚覺過來時,距離喬路的預產期隻剩一個月不到。
我真是個失敗的老爸!懊惱地罵了一句自己後,文知下決心要陪喬路和孩子一起走過這段最重要的日子。
撥冗去繁,文知幾乎每天都會抽空去見一見喬路,將偷懶躲在被窩裏的她打橫抱起來,赤著腳走到客廳裏,小心地把她放到沙發裏,接著彎下身子,臉輕輕貼到她的肚皮上,傾聽著裏麵寶寶翻身的動靜。
這時,喬路臉上會呈現出一種近乎慈悲的神情,她像撫摸寶寶一樣撫摸著文知的耳廓,手指穿過他柔軟而整齊的頭發,對比肚子裏的胎兒,她似乎更憐愛懷中這個比她大八歲的男人。
“你現在能夠自己挑衣服了嗎?”
文知輕笑一聲,“傻瓜,我又不是智力缺失。”
“會打車了嗎?”
“這還用說。”
“會坐公交車嗎?”
“嗯——這個倒沒試過,聽著挺有意思的。”
“會點餐會叫外賣了吧?”
“嗯哼”
“在公司站穩腳跟了嗎?”
“差不多,那幾個股東好像都很支持我,另外,我媽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很少去公司了,也經常不回家。我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哎,畢竟還是個女人呐。”
“你現在是個男人了。”喬路幽幽地說。
“是啊,人都會成長的嘛。”
“是啊——挺好的”
十二月二十六號,大雪紛飛。
文知一大早就從家裏出發,雪飄了一夜,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文知擔心路況不好,不得不早一些啟程。
後天就是預產期,文知既熱血沸騰,又有些惶惶不安,初為人父,他遠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做好心理準備。
頭幾天他就勸喬路先住院調養,等孩子出生時不必手忙腳亂的,但被喬路拒絕,拒絕的理由是醫院那種生死混亂的地方會讓她緊張。
但今天文知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喬路送進醫院,他們對他太重要了,她和孩子一個都不能有事。
所以這兩天忍住沒去看喬路,加緊忙完手頭上的事,然後靜下心來陪伴他們母子。
路況果然不好,雪層被輪胎壓成了堅硬的冰晶,牢牢地附著在地麵上,導致清理困難,容易打滑。
馬路上,一輛輛轎車像蝸牛一樣爬行,兩旁的步行街上自行車風馳電掣。
往常二十分鍾的路程今天耗費了一個半小時才到。
一下車,文知先活動了一下血流不暢的手腳,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往出租房走去。
看這種情況,怕是要明天去醫院了。一邊想著一邊乘上電梯。
站在門口,擔心喬路還在賴床,文知拿出鑰匙自己打開門。
“還在睡覺?”反手關上門,正要習慣性地脫下外套掛到牆上的衣架上,手指觸到領子才發現房子裏並沒有往常那種空調散發出來的熱氣。
房間很冷,跟漫天雪地裏一樣冷。
文知心頭一跳,不好的預感冒上來,顧不得換鞋,大步衝出玄關,直奔喬路的臥室而去,可沒等他到達臥室門口,經過客廳時,就徹底定住了。
這場夢,一做就是三個月,等他驚覺過來時,距離喬路的預產期隻剩一個月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