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就懂了,當然是朱棣的命令。
蒙田的話不假,昨晚他們放了野鮮不花帶走蘇落,是了解野鮮不花對蘇落隻是出於喜歡並無害她之意,並且那些影衛不能用常人來看待她們,她們訓練之前先被洗腦,非自己主子的話不聽,是傀儡,是行屍走肉,她們打鬥必須求勝,輸了主子一聲令下就會自殺,看著都是花容月貌的嬌俏姑娘,其實都是死士,或者算是活著的死屍,蒙田是徐喜達的老部下,沒有完成他的遺命不能和那些影衛硬碰硬,但後來的這些錦衣衛不同,他們抓蘇落是為了對付穀梁鴻,如此蘇落就有危險,所以蒙田才殺了他們。
但為何要保護蘇落?這其中的原因除了徐喜達告訴過蒙田外,其他人都是奉命行事不問其他。
“你不信我?”蒙田看蘇落滿麵狐疑且有些驚懼。
“我信。”
這聲音哪怕來自天上地下蘇落都聽得出是誰,猛然回首去看,甩起一頭長發紛飛若懸瀑,迎風而來的果然是穀梁鴻,他不疾不徐不慌不忙胸有成竹,黑袍被風掀起下擺露出一角梅紅,寶劍還拎在手裏,午後的日光正烈,寶劍的光輝炫目,他微眯著眼掃視下蘇落,胳膊腿都在麵色也不錯,證明她即沒有受外傷也沒有受內傷,然後拱手對蒙田道:“徐千戶,我知道他在哪。”
徐喜達在哪兒?距離涼州三十裏的一處荒坡上,按風水講是後有靠前有望,這裏真是好地方,穀梁鴻把徐喜達就埋在此處。
一行人跋涉而到的時候已經是太陽西斜,沒有墓碑甚至沒有拱起的墳包,但穀梁鴻仍舊能準確的找到他掩埋的位置。
“抱歉,徐千戶交代過把他拋屍,但我沒有做到。”他望著被故意遮掩過的地方內心發緊,想起徐喜達自殺時的表情毫無遺憾,但他非常惋惜,大多好人不長命。
蒙田身邊的幾個錦衣衛嘡啷啷齊齊拔劍對準穀梁鴻,他們以為是穀梁鴻殺了徐喜達。
蘇落急的想上前護著,蒙田按下自己那些人的劍,道:“穀梁大俠,我相信不是你所為。”
穀梁鴻用寶劍慢慢扒開土,不久徐喜達的屍體露了出來,冬日寒冷,他完好無損,蒙田檢查後才發現他是自殺。看去穀梁鴻:“徐千戶,遇到麻煩?”
穀梁鴻沒有回答,拉著他走離蘇落和他的手下,把徐喜達自殺的真相告訴他,蒙田眉頭拱起,憋了半天終於潸然淚下,哽咽道:“徐千戶,他愛了那女子十七年,希望現在他已經見到了她,了卻生前的遺憾。”
好一陣靜默。蒙田心痛得說不出話來,他和徐喜達是莫逆之交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徐喜達追隨心愛的女人而去。他現在該去追隨誰呢?寒鴉歸巢,叫得淒苦,蒙田最後決定,就讓徐喜達留在這裏安安靜靜,他帶著手下同穀梁鴻和蘇落告辭而去。徐喜達的遺願是由穀梁鴻保護蘇落,他必須遵守。
夕陽在林梢,地上百草枯,朔風緊迫,看什麼都瑟瑟,穀梁鴻打量蘇落一下。麵無表情道:“可好?”
蘇落撅著嘴巴:“不好。”
穀梁鴻立即上前把她轉來轉去:“哪裏不好?”
蘇落胡亂用手指著心髒肺髒肝髒膽囊等等:“這裏這裏這裏……”
穀梁鴻發現她在說笑,沉下臉扭頭就走:“胡鬧!”
蘇落小跑跟在後邊,嚷嚷著:“你能不能像我這樣說話溫柔一點。”
穀梁鴻遙遙飄來一句:“你那不是溫柔是有氣無力。”
蘇落累的喘著粗氣。叉著腰,喊著:“真無力了,等等我……哎呀!”
穀梁鴻猛然回頭伸手做了個相攙扶的姿勢,半路發現她竟然笑嗬嗬的站在那裏,知道被騙。沉下麵色,很想上前捏捏她的臉蛋刮刮她的鼻子。準備了結束這一場本就不該有的感情,也就克製住自己的行為,繼續大步的走,沒等幾步又聽蘇落“哎呀”一聲,他再次轉身,這回真的接住了即將栽倒的蘇落,發現她腳下是一截砍伐過後留下的樹樁。
蘇落忽而收斂了笑容,動情的問:“你不怕我是再次騙你?”
穀梁鴻把她扶正身子,又彎腰解開她被樹樁掛住的裙擺,邊動作邊自然道:“怕,更怕你真的出事,果不然,你看看,裙子都扯破了。”
蘇落嘴角彎成一道笑容,喜在心裏:“你擔心我?你喜歡我?”
穀梁鴻撣撣身上的塵土掩蓋自己的神情,輕笑一聲:“主要是你這個人太笨,走路都走不好。”
蘇落嗔怒道:“誰說我笨,我十二歲就出來執行任務了。”
穀梁鴻漫不經心的瞟了她一眼:“還不是個跑龍套的。”
蘇落衝過去吼道:“跑龍套的怎麼了,賣燒餅的還需要個和麵、燒火打下手的呢,獨木難支的道理你懂不懂。”
穀梁鴻繼續嗆她:“自己笨還找出這麼多歪理,左一次右一次被抓,連春好都不如。”
蘇落忽然就得意洋洋:“被太多人敵視說明我出色。”
穀梁鴻無法讚許的搖搖頭,嘖嘖道:“你哪裏出色?恕我眼拙。”
蘇落一副氣衝牛鬥的架勢,靠近他仰著臉給他看:“我不出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