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1 / 2)

丫頭不是病而是氣,是在跟自己賭氣。

他轉身對春好道:“你的主子真是病的不輕,這樣的身體不適合遠行,明日回祁連山的事取消。”

他是借春好的耳朵說給蘇落聽的,果然她立即坐起道:“我沒病,行程不能取消。”

穀梁鴻猛然回頭看她:“可是你剛剛讓人告訴我,你在生病,那麼你就究竟是真病?還是說謊?”

一向能言善辯語出驚人的蘇落突然就不知所措了,說沒病,等於承認自己說謊。說有病,明天就不能啟程。想想這男人真是大俠的臉潑婦的嘴,這麼會吵架為何不去妓院做老鴇,為了讓自己不擔個說謊的名聲,唯有放棄第二天回祁連山的打算,心裏合計,生病又不像生孩子,生出來後就真實的存在,過兩天我就說已經好了,那時再回墨宗不遲。

三天後,她又讓春好收拾行裝,三天前收拾好的本就沒有打開,這回就非常簡單,春好還把蘇落曾經給她買的衣服首飾放進包裹。在穀梁世家不可以穿戴,可以在去祁連山的路上穿戴或者是在墨家馬幫住下時穿戴,聽蘇落講,馬幫的師兄弟師姐妹都非常和氣,大家可以隨便的說話,沒有諸多限製,若非穀梁世家有個楊二郎,春好就準備慫恿蘇落在墨宗住個一年半載或者半輩子。

再次稟報了鄭氏,這回怕穀梁鴻從中攔阻,臨行也沒有讓他知道。

鄭氏正愁她在府裏礙手礙腳。心花怒放的給她準備了馬車,並讓徐娘送她出了府門,車也上了。蘇落正想和張初五依依惜別,離愁別緒還沒完全醞釀出來,穀梁鴻策馬飛奔眨眼即到了她麵前,一大早的不知去了哪裏,黑色的長衫白色的駿馬。蘇落猛然想起與他初識的場景,忽而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她想,或許自己真的長大了,心思越來越多,心就越來越重。甚至有種不能承受的感覺。

“籲!”穀梁鴻勒韁住馬,右腿劃過馬脖子,人就輕鬆的落地。看看蘇落的車,濃眉蹙起,漫不經心道:“你師兄墨飛白好像……”

好像什麼好像怎樣他沒有說,然後把馬韁繩交到迎出的門子手裏,他自己大步的進了府門去。

墨飛白對於蘇落的意義就像親哥哥。聽穀梁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不知墨飛白發生何事。他同魚仙姬整天想著刺殺朱棣,是不是被捕入獄?或者是當場被擊斃?或者是斷了胳膊斷了腿?或者是走投無路?或者……該不會他想和魚仙姬成親吧?或者他們已經成親?或者他們連孩子都收養了?或者他拒絕魚仙姬那妖男就因愛生恨的把他殺了?

她愣愣的琢磨出諸多結果,終究都是臆測,必須找穀梁鴻問個清楚,於是急忙搭著春好的肩膀跳下馬車,蹭蹭的追了上去,累得氣喘籲籲把他堵住:“我師兄怎麼了?”

穀梁鴻整理下衣領,若無其事道:“他?他很好。”

蘇落詫異:“那你剛剛說好像什麼的。”

穀梁鴻似乎才剛剛想起:“哦,我的意思,他好像要來涼州了。”

蘇落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穀梁鴻邊走邊道:“我怎麼不能知道?我還知道他準備找野鮮不花決鬥,因為你吧。”

因此,由於這個,蘇落再次放棄啟程,老實的等在家裏,等著墨飛白,足有五天時間,哪裏有墨飛白的影子,也沒聽說他和野鮮不花決鬥的事,左右的合計不對勁,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上當受騙,穀梁鴻那個壞蛋定是想用此計拖住我。

氣呼呼的喊春好拿了行李套了馬車準備第三次啟程,沒等走出這個院子,周祖成大步流星趕來道:“蘇姑娘,老爺他……”

欲言又止,又是省略,蘇落心說又想騙我,誰的話我也不信,天塌了我今個也得走,並不搭理周祖成,提著長裙顛著碎步,春好拉住她的袖子道:“姑娘,周先生一般不開玩笑。”

蘇落站住,頓時就猶豫了,長裙旋起一個漂亮的弧線,猛然轉身問周祖成:“老爺如何了?”

周祖成道:“吐血。”

吐血?那個人身體一向壯的像頭烈馬,生病都沒有過,怎麼會吐血。

周祖成發現她狐疑的目光,解惑道:“練功亂了經脈。”

這倒是完全可能,可是穀梁鴻這樣的高手身上所學的功夫足夠威震天下,絕不會再學什麼新功夫,舊有的東西已經熟諳於心,為何能吐血?

周祖成看她仍舊巋然不動,沉重道:“老爺最近神思紛亂,經常走神,今個果不其然……”

他沒等說完蘇落已經撒腿就跑,那個人不是因為我想回祁連山不高興才會分心,就是被竇瓔那個狐狸精迷惑亂了方寸,無論他是什麼原因,都有可能練功時走神而使得筋脈倒行逆施,吐血是輕的,搞不好命都沒了,這樣一想她更加快了腳步,跑到穀梁鴻的書房撞門就入,看眼前的場景是,穀梁鴻正於書案前端坐,麵龐如朗月,身姿如山峰,氣定神閑,悠然自得,不像一個吐血傷重之人。

“你,不是吐血了麼?”她懷疑的問。

穀梁鴻放下手中的書,單手支著太陽穴看著她,清風拂麵般的笑極淡極輕,道:“來自天竺國的秘術,竟然讓周先生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