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酗酒傷了肝,最近一直在住院,坐在醫院對麵的咖啡廳裏,米蘭唉聲歎氣,“上次被我那麼一鬧,他的工作也丟了,我又要離婚,他就想不開天天灌酒,一頓把自己弄成這樣兒……說良心話,他對我不錯,我這人有點小虛榮,平時花錢大手大腳,他連一個不字都沒說過,這一回,唉,他說賺了這筆提成就能快點還完房貸了……”
“菀菀,我是不是特沒出息,被人騙了還替人家說話,你別笑話我……”
林菀眼神一黯,心想,我有什麼資格笑話你呢?
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米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人都有自己的難題,她們長大了,早已不是昔日校園裏無憂無慮的女孩子,現實生活裏有無奈,也有險惡,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勇敢的麵對。
告別了米蘭,林菀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這才發現路邊原本光禿禿的樹木已經綴滿綠葉,生機盎然,原來春天已經來了啊。北方的春天還是挺冷的,風大,偶爾還來點沙塵暴,可是這一點並未能阻止人們對這個季節的熱愛,比如,對麵走來的幾個小姑娘都穿裙子了,露出纖細筆直的大長腿,再瞧瞧自己,灰突突的一身,都有點影響市容了。
再往前走就是商業街,林菀信步過去,兩邊都是服飾專賣店,年輕的店員站在門口大聲吆喝,各種的打折優惠。她一家家的走過去,路過阿迪耐克時不由得駐足,看著出來進去的年輕人,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和王瀟,那時候他們時常來這裏逛,王瀟長得好,隨便拎一套穿上就特好看,她當時還說,等以後有錢了就把所有衣服都搬家去,一天一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兒……
林菀最後去了對麵的商場,挑了幾件顏色鮮亮的春裝,她還特意買了件紅風衣,據說紅色可以避邪。拎著幾個紙袋子回去時,已是夕陽西下,剛走到自家樓下,一身黑衣的老李就快步迎上來,麵無表情的說:“陳先生讓我來接您,晚上有個重要的飯局。”
林菀呆住了,這是什麼情況?她知道,陳勁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可是飯局?莫非是鴻門宴?不對,自己這種殘兵敗將怎麼會勞他興師動眾,也許隻是個點綴而已,聽說有錢人出去時都要帶個女伴……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先把東西放上去。”
車子停在一家精品服飾店門口,笑容甜美打扮時尚的店員把林菀迎進去,然後開始忙碌,化妝,做頭發,挑衣服,林菀有生以來第一次得到了公主的待遇,雖然她覺得自己更像個任人擺布的人偶。
兩三個店員圍著她忙活,嘴也不閑著,一個勁兒的稱讚:“林小姐皮膚真好,好上妝。”
“您身材真好,穿小號剛剛好。”
“氣質也好。”
“陳先生真有眼光。”
一連數個好,聽到最後一句林菀在心裏冷笑,這才是重點,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美,這幾個小姑娘也不見得比自己差,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唉,她真的不喜歡這種地方,更不喜歡這些勢力虛偽的人。
雖然人不咋樣,但是眼光和手藝倒是不賴。一陣忙碌過後,林菀從頭到腳煥然一新,精致而不誇張,白色羊絨連身裙,露出纖細筆直的小腿,短發做了個嬌俏靈動的造形,頸間一條飽滿圓潤的珍珠項鏈,金色的寬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和腳上的同色的漆皮鞋相呼應,除了手裏一隻小巧的珍珠色手袋,沒有多餘的配飾,倒是恰到好處的彰顯出她的清純氣質。
她已經很久沒穿白色了,潛意識裏覺得已經不配,如今在鏡子裏看到清新嬌俏的自己也難免失神,然後她勾唇一笑,下午還在大街上怨念,這麼快自己也穿上裙子了。
到了酒店,林菀由服務員引領著穿過奢華氣派的大廳乘電梯去包廂,一路上吸引了許多驚豔目光,她有些納悶,可還是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