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樂嗬嗬的說:“有病的不是你嗎?在家歇著吧別去上班了,我剛才幫你請過假了。”說完就掛了。
林菀氣得冒煙,這人總是這麼自作主張,把她當提線木偶,太可惡了。
那幾針倒是沒白紮,林菀後來幾天都沒再難受,其實她也是捏了一把汗,之前被水泡了不說,自己還不知死活的吃了冰激淩,簡直是雪上加霜,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她有時候覺得自己不怕死,可是怕痛經,那種疼法簡直是生不如死,讓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唉,歸根到底還是怕死的。
有人說時間就是個相對論,以前陳勁不認同,因為那時候他內心強大,不受環境影響。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觀點了,因為他的生活裏多了個參照物,那就是林菀,她鬧騰的時候他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她一旦消停了他就發現原來時間溜的挺快。可不是麼,光陰荏苒,日月穿梭,一晃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林菀這段時間之所以不鬧,是因為她多了個玩伴兒,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一隻灰突突的小笨狗。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簡直就是一團抹布,他本能的反應就是拎起來,丟出去,可是林菀抱著那團抹布一臉的倔強,再看懷裏那團,也閃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他忽然笑了,說:“這是你親戚吧,跟你還挺像。”
然後他想了想說:“留下它可以,不過得找個籠子關起來,我怕一腳踩死它。”
小家夥聽到最後哼唧一聲,眼睛亮得能滴出水來,他覺得更像林菀了。
於是,小抹布就這麼留下來了,林菀叫它妮妮,可是他無意中發現那是隻公狗,於是他就叫它泥巴。林菀有了玩伴兒,不惆悵了,在他瞅不見的時候還能露個笑臉,陳勁覺得挺好。可慢慢他就不是滋味兒了,林菀在家的時候跟泥巴簡直是形影不離,就差沒摟著它睡了。
陳勁吃醋了,最讓他氣憤的是那個狗東西得了寵就不認人了,每次他把它從林菀懷裏拎出來扔地上時,它就衝他旺旺叫,還衝他呲牙,他咬著牙想,不知道誰是你的大BOSS麼,吃的狗糧住的陽台都是我的,連你眼裏的主人也是我的。
有時候趁林菀不注意他就用拖鞋底兒踩踩那團小泥巴,小家夥一點兒都不肯受委屈立即旺旺亂叫,然後林菀就火燒火燎的衝過來問,怎麼了怎麼了?他淡定的說,誰知道它又抽哪門子風?沒事兒瞎叫喚,你該不會是撿了條瘋狗吧。
有幾次回家時看見林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小泥巴緊緊貼在懷裏,茶幾上攤滿她們倆的食物殘骸,他就來氣,瞧他好端端的公寓被這一人一狗糟蹋成什麼樣兒了?每當那時他都會捫心自問,怎麼就能容忍這一切發生呢?
答案當時是有的,因為林菀為了保住這條狗肯跟他委曲求全了,比如,他說今晚我要試一試回旋式,林菀不懂,他解釋給她聽,林菀不幹,他說那我這就去把那狗東西從窗戶丟出去。林菀立即白了臉,他心想自己還真是記錄不良,隨便嚇一嚇就當真。
有個詞叫此消彼長,林菀這邊兒消停了他家裏那邊兒又鬧起來了,他媽三天兩頭打電話編造各種理由讓他回去,今兒腦袋疼明兒肚子疼,編完自己編他爸,吃準了他有孝心,結果每次一回去家裏準是恰好坐著一姑娘。
他外公那邊則是一如既往的強硬做派,不服軟就不認他這個外孫,兩個舅舅在中間敲敲打打和稀泥,劍拔弩張的關係終於在老人家九十大壽那天有了緩解。壽宴上他大舅給他介紹了一個人,張韻儀,就是之前提到的部長千金,他大舅悄悄跟他說,就是吃吃飯聊聊天又不會死人,何必非得跟老人家較勁呢,那麼大年紀了還能活個幾年。見他不表態又說,老爺子已經知道你藏著那姑娘是誰了,你還非得逼他對她下手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