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兒哇哇叫喚起來,“二師父,上麵風大。”

趙倚樓道,“閉嘴,不揍你都是輕的!”

“師父,師父,救救我,風太大了,我會得風寒,之後會起高燒,高燒退不下去我不死也傻了……”小娃兒捂著臉鬼哭狼嚎。

宋初一看了趙倚樓怒氣未消的側臉,把求情的話咽了回去,咳了一聲道,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大師伯手裏沒死過一個風寒病人,他上回留了不少藥。”

趙倚樓握住她的手,背著風雪出城。

走了一小段路,趙倚樓便把小娃放下來抱在懷裏。

宋初一笑了笑,相握的手緊了緊。

就算趙倚樓故意冷著麵孔,他對至親至愛依舊如此心軟。在趙倚樓的心中,感情至上,無論想什麼事情都是情字當先,與屠杌利決死戰如此,不顧一切殺回鹹陽就為見她最後一麵亦如此,如若不是這樣一個至情至性之人,如何能苦守她二十年?

回憶到這裏,這漫天的風雪令她不由得想起那個冷峻的麵容。

想起他說:用大秦之清風明月,寡人之美色招待你。

想起他說:懷瑾,做我的王後。

想起他說:寡人一生的情,一生的信任,都用在這一回了。

那個人從不說一句廢話,對她說過關於政事之外的言語更是寥寥無幾,然而這些話也都夾雜著謀算。

隻有她意識朦朧中聽到的那半句“寡人了解你,遠比你想象的更深,寡人的情,亦……”是沒有絲毫雜質,但她無恥的存了利用之心,抹殺了他們之間唯一的純粹。

是的,最後那一局,她早就知道是自己的必輸之局。當一個君主以壓倒性的實力一心一意要除掉你一個顧慮良多而無實權的臣子,除了拚命的逃,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所以她放棄了謀局,轉而謀情。

情,在趙倚樓身上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在贏駟身上顯得那樣虛無縹緲,但她不得不賭一把,至少留下趙倚樓一條命。

宋初一知道趙倚樓不會稀罕獨活,她隻是用生命說了一句情話:即便在她心裏把他排在政事之後,但至少把他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重要。

番外二 白刃君

(各種沒智商,各種沒節操,雷者慎入。)

自從秦國關內侯宋懷瑾謀反隕落之後,白刃君在江湖上已成傳說。

但它最近對自己名聲響遍天下這件事,表示十分憂愁,並且覺得深深危及了生活品質。以前宋懷瑾“在世”時,它可以在鹹陽城內大搖大擺的在鹹陽城內轉悠,每個店家見了它無不畢恭畢敬的送上吃喝,雖然他從來不吃,但可以打包帶走呀!

從鹹陽一霸淪落到今天出門都必須得走人煙稀少之處,直到現在白刃君也沒有適應這種巨大的落差。

更讓它憂傷的是,家裏人口的稀少很無趣,以及質量出奇的差!至於質量,那位宋某人拖了所有人的後腿。

首先,以它白刃君這種聰明無敵的智商,甚至知道宮裏寺人是被剁了小之後變成不公不母的動物,但幾十年居然沒有弄清那個宋某人是公是母!

這不僅是對它智慧的挑戰,更是拉低了它整體的品位,白刃君表示很不悅,認定宋某人是個殘次品。

白刃君遙想當年,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那時候年紀小,一直跟著母親生活,公母這樁事對於它來說還很朦朧,曾經有有一度認為所有的雪狼都是母的,所以長大沒有奶這件事情,導致它憂傷了好一陣子。

當然,這種誤會與白刃君的聰明才智毫無關係,它自己定位為純真。不過,令它很不解的是,宋某人既不憂心自己沒有奶,也不憂心自己沒有蛋,所以它覺得宋某人不僅殘次。還沒有上進心和羞恥心。可恨它長著一張大嘴,卻說不出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