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嵐愣了一下:“好多人?”
——星尊帝的地宮裏,怎麼會憑空忽然出來好多人?難怪了,如果隻是帶著那笙,這區區一條裂淵又怎能攔的住西京?
“何必架橋那麼費事?你就喜歡作弄我。”真嵐一撇嘴,俯身以手按地麵,低聲念動咒語。
喀喇一聲,地底仿佛有一股力量霍然湧出,從甬道兩邊擠壓而來,瞬間將裂開的地麵重新一寸寸閉合!
一一二
一條光潔平整的甬道重新出現在大家麵前,仿佛地麵從未開裂過。
一群盜寶者都被驚呆了,不敢相信地望著前方甬道那一襲飄然而來的黑色鬥篷。
“啊……是盜寶者?難怪。”那個披著及地黑色鬥篷的男子走過來,看見了第二玄室裏的一群人,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唇角露出一絲笑,望了望帶頭的莫離和九叔,“連星尊大帝的墓都敢盜,西荒人的膽子倒是越發大了啊。”
真嵐行動絕無一絲聲響,竟是不見如何動作,便悄然欺近了十幾丈。
“呀,你別生他們的氣!”那笙忽然想起這裏是空桑人的王陵,連忙將閃閃拉到身後,攔在前方,“他們也隻不過想拿點東西,絕沒有動你祖宗的靈柩!”
莫離看在眼裏,心裏打了個忽棱:來人高深莫測,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好。
然而這邊他打定了主意不招惹,那邊忽然就起了一聲尖利的呼叫,幾乎刺破所有人的耳膜。一個聲音狂怒地叫起來了:“什麼?是琅玕那家夥的子孫?”
聲音未落,雪白的光如同利劍刺到,瞬地就直取來人的心髒!
閃閃和那笙失聲驚呼,眼看著雅燃手臂暴長,忽然發難,向著真嵐下了殺手。
“小心!”西京反手拔劍,劍芒吞吐而出,直切向雅燃的手臂——然而畢竟晚了一步,女蘿的身體可以隨意伸縮,快捷無比,在他切斷那隻手的時候,雅燃已然從心髒部位洞穿了真嵐的身體。然後,那隻斷腕才頹然跌落。
真嵐退了一步,看著那隻手掉到地上——手上沒有一絲血跡。
“怎麼會?”雅燃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怔怔望著地上那隻手,又抬起頭望了望真嵐破了一個洞的胸口,那裏麵空無一物,“你……你的身體呢?”
“在另外一處。”真嵐望著這個女蘿,也驚訝於這個鮫人不亞於蘇摩的絕世容貌——今天怎麼了,居然盡是遇到這些美得有些違反常理的東西?這樣美麗的鮫人,出現在先祖的墓地裏,似乎隱隱讓人覺得一種不祥。
“是六合封印?”雅燃忽然間明白過來,脫口而出。
真嵐臉色瞬地一變——這個地宮鮫人,居然能說出“六合封印”這四個字!
他本以為除了冰族的智者,天下再也無人知曉這個可以封印帝王之血的秘密。
“天啊……真的有人用了六合封印來鎮住了帝王之血?有誰能做得到這樣!”雅燃喃喃低語,臉色複雜,忽地大笑起來,“報應啊!星尊帝的子孫,終於還是被車裂!空桑亡了麼?告訴我,空桑亡了麼?!”
“是的,空桑一百年前已然亡國。”真嵐低聲回答,“如今統治雲荒的是……”
“啊哈哈哈哈!亡了!亡了!”根本沒聽他說後麵的,雅燃爆發出了一陣可怖的大笑。那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墓室裏,仿佛瞬間有無數幽靈在回應著。
亡了——亡了——亡了。
她盡情地笑著,仿佛要將數千年來積累的仇恨和惡毒在瞬間抒發殆盡。所有人都被她這一番大笑驚住,誰也不敢打斷她。雅燃一直的笑,一直的笑,直到那笙忍受不住掩上了耳朵,驚懼地躲到西京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