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阿黎,我走了。拜拜。”

澤黎愣在玄關那裏,看著那姑娘有禮貌的點點頭,揮手,轉身離去,微微垂下眼。

“澤桑。你還好嗎。”

“恩。我沒事。……阿綱。”

“恩?”

是不是一切都有一天會變。是不是永遠從來沒多遠。

她曾看著那姑娘站在阿爾卑斯山脈的某一個頂端,兩個隻有幾米之隔。顧及地理環境不敢大喊也不敢做大一點的動作,姑娘連比帶劃,她用了好久才看明白那兩個單詞。

Together forever。

不過是一頓火鍋。不過是外人的一句話。那姑娘用平淡的語氣跟她告別的時候,她甚至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分崩離析的聲音。

“澤桑。澤桑。”

她就這麼沉默下去,呆呆的站在門口,陷入到自己的小世界裏。不知過了多久,旁邊少年略帶稚嫩的聲音把她的⑦

大概是方便那些小情侶吧,遊樂園附近除了接連的小吃店和賓館,便緊鄰著一家電影院。

買了漢堡炸雞飲料帶進去,時間正好的電影隻有一部,並且隻剩下中間沒有間隔的情侶座了。澤黎看了看價格說可以,於是少年也紅著臉答應了。

影片講的是個很狗血的故事。一個黑手黨老大的千金愛上了一個普通的男孩子,男孩子也很喜歡她。可世界畢竟是現實的,在接二連三的給男孩帶去幾乎毀滅性一樣的麻煩以後,女孩子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後來男孩為了找她尋遍整個意大利,終於在西西裏的一個偏遠小城市見到了她。

有些空蕩的街口,男孩子看著他日思夜想的那個要強的姑娘,表情柔軟的快要化掉了。

“I will send you all world.”

“澤桑。”靜寂了一下,音樂突然大躁。澤黎覺得鼻子有些酸,卻聽見一直規規矩矩坐在旁邊的少年出了聲音。

“怎麼了?”

“如果我有一天走了,你會去找我麼?”明滅曖昧的光影下,少年的眼神晶亮晶亮。流光在暗色裏流轉,他淺淺的笑容好像會發光一樣。

這種時候太容易被感動了。澤黎抿了抿嘴,強壓下自己那一點點難過的情緒,想起自己平常的壞脾氣,用盡量平常的語氣扯了一個最生疏的答案。

“別做夢了笨蛋。為了別人的事情而為難自己是最死蠢的行為。你愛去哪去哪,被哪個男人先推倒再圈叉然後賣到西西裏的紅燈區也不關我的事。”

“哎?!”少年紅著臉叫起來,卻又被周圍瞬間望過來的視線嚇得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降低了聲音。“澤桑,不用這麼薄情吧。還有,為什麼是男人!”

“哼。”澤黎意味不明的挑起眉,笑了笑,在昏暗的光線下好危險的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老子薄情的時候你還沒見到呢。”

“嗬。”少年愣了愣,突然穩下了口氣淺淺勾起嘴角。“這樣就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在無比轟鳴的動人音樂下近乎呢喃。澤黎沒聽清便問了句“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卻穩下了神色,笑了笑不再說話。轉過頭去繼續看電影。

從電影院出來天已經黑透了。本來想在卡塔尼亞住一晚再回去,出門時隻隨手拿的那點錢卻根本不夠一晚上的房費了。澤黎已經累的不願動了。阿綱少年幹脆拖著她上了回去的城際列車。

明明隻是玩了一天而已,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這麼累。澤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五彩斑斕的夜景從旁邊呼嘯而過,長時間積累的疲憊一瞬間接踵而來,眼皮越來越重,意識很快就模糊了。

天際隱隱約約傳來少年柔軟的嗓音,“澤桑。澤桑。”

她煩躁的揮揮手,一歪頭靠上了少年削瘦而棱骨分明的肩膀。“別動,阿綱,讓我靠一下。下車叫我。”

放鬆後意識便極快的墜下去。連身處哪裏都漸漸記不清晰。有淡淡的香味環繞在周圍,有點像是薰衣草,卻又不太像。

少年好像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