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自嘲不已,她將雲蒙山裏的人編成了魁杓閣,分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部,如今誰又能動得了她?更何況,她本身武功不差,即使是魁杓閣內武功最高的,也不是她的對手。
額娘……這些年,額娘到底為她擋去了多少的暗算,又是怎樣護得她周全無憂?
抓著白玉笛的手收緊,顏顏掩去種種情緒,神情變得冰涼堅毅。
卻在這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四麵八方傳來了沙沙的細微聲音,玉字輩的八個丫頭不明所以,下一刻就見馬車裏的小女孩出來了。
車轅上,□歲左右的小女孩站的筆直,身著淡藍色的滿族騎馬裝,腳蹬一雙白色繡蓮紋的緞麵靴,右手握著一支掛了紅色流蘇的白玉笛,舉目望向四周。
顏顏黑眸中冷芒電閃,好看的唇抿得死緊,她運氣沉聲道:“塞耳!”
馬車周圍的婢女護衛,包括始終墜著的魁杓閣四人,臉色一變很快地拿出貼身帶著的布塞,連忙堵住了耳朵。這個東西,跟在主子身邊的人都有,乃是特製而成的,就為了不被主子誤傷。
馬車上站著的小女孩右手行雲流水一般翻轉,白玉笛便橫在了唇邊,此時四麵八方而來的幾十個人影已到了一丈之外,突然,悠揚的笛聲響起,清亮的音色傳遍四周,竟能遙遙傳到兩丈之遠。
顏顏調動體內靈力,靈光籠罩在白玉笛上,明明該是引人共鳴的佳曲,卻被她奏出了無孔不入的殺氣,伴隨著厚重的凜冽之勢,如龍卷風一樣襲向周圍,幾乎是幾息的工夫,所有一切都靜止了。
婢女、守衛們膽寒地下意識發顫,懼意直蔓延到了全身各處,他們聽不到絲毫聲響,隻安靜地看到從各個方向衝過來的人猛然七竅流血,狀似顛狂地倒地不起,而後,他們的主子正好將笛子移開唇邊。
不過吹笛片刻,就殺人於無形,這就是主子的實力嗎?
顏顏打手勢讓身邊的人摘下耳塞,平靜地道:“走吧!”語罷,她便彎腰進了馬車。
別說八個丫頭驚恐到臉色如何慘白,就是魁杓閣的四個人,默默取下耳塞的手都莫名有些顫意,以音律一瞬間殺掉這麼多人,還僅僅是動動手、吹吹曲,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天呐,多恐怖啊!!
馬車再度行進,車內的顏顏毫無影響地靠在墊子上撫摸玉笛,經過去年的事,她已經徹底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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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雖然真心疼她,但是他需要顧慮的有太多;皇瑪法雖然也喜歡她,但是之前在乾清宮裏,冷下腦子的她看到的卻是那慈愛下的防備、考量;九叔他們雖然寵她至深,但是無論何時終究隔了一層。
隻有額娘,平時寵愛卻不縱容她,就算什麼也沒說,私下裏卻是全心全意地護著她,也隻有額娘,會在她年幼落水的時候,奮不顧身地跳下去救她,即使她休克了也沒有放棄。
顏顏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了掌心。
顏顏很痛苦,她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知曉了家族未來的命運,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她隻是想改變而已,那麼厲害的皇瑪法和額娘,如果求得了額娘的同意,皇瑪法一定會改變家族的未來的!
然而,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呢?
顏顏不明白皇瑪法為什麼囚了額娘,也無法理解明明順理成章的事,為什麼會突然一切都變了?阿瑪說她行事欠妥、思慮不周,莫璃姑姑說她為了權勢犧牲了額娘,皇瑪法說她終究太過幼稚天真了……
權勢是什麼?顏顏很是委屈,她從來沒有想要傷害額娘,她也沒有喜歡過權勢這種東西,怎能說她不孝?
顏顏不爭氣地又落了淚,她看到過阿瑪挑燈辦公,她見過阿瑪辦差勞累非常的模樣,阿瑪為了愛新覺羅家的天下,那麼地費心費力,她不忍心阿瑪付出了那麼多,卻得到個家族沒落的結局。
額娘那麼厲害,如果……如果額娘肯的話,一切都會不一樣的啊,她隻是想阿瑪和額娘能同心協力,額娘能看到阿瑪的艱難,難道這也錯了嗎?
“主子,到了!”馬車外有人說道。
顏顏從思緒中醒來,輕應了一聲鑽出馬車,此處正是西郊一帶,她無意識地緊緊握著玉笛的手:“分頭行動。”
“是!”好幾道身影快速地閃遠,既他們之後,那抹淡藍色的小人也淩空而起,幾個騰躍便不見了蹤影。
……
不久後,乾清宮的康熙得到了消息,震驚得難以自持。
京郊有五十八人伏擊玲瓏,主使不明。
伏擊者盡數身亡,氣竅流血、死狀淒慘無比。
這件事還沒查清楚,緊接著接到西郊的加急密報,這下康熙徹底陷入了焦慮之中。
玲瓏格格帶著不少高手去救徽音了,幾乎沒費多少工夫便製住了所有看守的暗衛。
不過,玲瓏格格衝向湖心島的時候,被一個包裹住整個島的白中透著藍紫微光的透明屏障給擋了回來。
康熙知道,徽音自始至中沒出麵見過玲瓏,心中才稍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