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無聲輕笑,雙臂探入被子裏將那不著片縷的嬌軀箍入懷中,兩人肌膚相貼,緊密異常。

“皇上,該起了!”高無庸在帳子外麵提醒道,聲音顯得很輕,卻又足以讓人聽到。

“嗯。”胤禛應了,嗓音略微有些沙啞,卻更讓人覺得磁性好聽。聽到奴才們下去做洗漱準備了他才起身,垂頭望去時墨眸不禁閃了閃,溢滿了無盡的柔情和溫暖,明黃色的床褥上他們的長發交纏相錯,宛如兩人羈絆的生命,他抓起自己的長發與徽音的長發,比了比交叉相疊,結發……

“皇上,該沐浴了!”

胤禛恍然驚醒,鬆開手任由兩人的長發滑落,忍不住勾唇一笑,俯身充滿憐惜地吻了吻她,這才不舍地掩好被子下床。

宮女們紅著臉為胤禛整理衣裝,雖然他穿了褻衣,可那長發披散的模樣,周身環繞著雍容尊貴的帝王氣勢,著實令女人著迷。禦前伺候的奴才們經過這幾年的篩選敲打,再也沒有哪個心大的敢生出爬龍床的念頭,因為那代表的不是一朝富貴,而是必死無疑、下場淒慘。

床帳微動,身著褻衣的徽音下床走來:“怎麼沒叫醒我?”

奴才們乖覺地退了下去,胤禛自己扣上衣服,笑道:“瞧你睡得熟,便沒叫。”

徽音幫著他係上腰帶、掛上配飾:“玲瓏病了,我想……今兒去看看她。”

“也好,聽太醫說,她不肯吃藥、不肯用飯,想來……”胤禛看了眼麵前的女子,歎了口氣,“徽音,這麼些年了,顏顏一直心結難消,這次是真的傷狠了。”

“我知道,所以咱們今天去看看她。”徽音抬頭笑了一下,母女沒有隔夜仇,再怎麼樣那都是她親生的女兒啊,隻是從那以後不再完全信任了而已。

“如此甚好。”胤禛終於鬆了口氣,這母女倆,當初如何親近、如何情深,他都一點點看過來的,誰知後來會弄成那般?

這天,在滿園子人都知道皇後昨晚歇在九州清宴的時候,皇上和皇後坐著馬車出了圓明園。

低調的馬車,周圍卻跟著不少或明或暗的護衛,目的地是固倫端禧公主在圓明園附近的園子。徽音拉著胤禛坐在馬車裏下象棋,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氣氛很是溫馨。⑥思⑥兔⑥網⑥

“過兩日我們去‘學海無涯’如何?若是你那些兄弟們想見康熙,就一起走吧!”徽音推著“車”過了楚河,直逼他的“馬”而去。

“你肯讓我去?”胤禛挑眉移開了“馬”,還巧妙的盯上了的對麵的“卒”。說起來自他南巡去過那許多家書院後,得知“罌粟”計劃後,很多事徽音都不再瞞他避他了。

“是你忙得根本沒空去,哪裏是我不肯讓你去?”

“那容我安排安排,挑個時間咱們都去看看,”胤禛思索著下一步該走什麼,同時一心二用道,“不知道你藏的最嚴實的一家書院裏究竟會有些什麼!”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也許……會很吃驚呢!”徽音笑著移了“炮”,喊道,“將軍了!”

胤禛看著對麵那興奮的女子,將自己的“車”移了出來,危機自然解除了:“吃驚?你給我看的東西哪一次不是讓人吃驚的?”

“說的也是。”徽音也不在意,繼續思考棋局,想著如何布局進攻。

雍正七年七月十一,皇上、皇後親往探視固倫端禧公主,固倫額駙、步軍統領董鄂瑞琪攜二子二女迎接,而那日過後,固倫端禧公主的病情逐漸好轉,讓很多心懷惡意的人大失所望。

前些年無論是宗室裏還是朝中,所有人對這位備受兩位皇帝寵愛的公主都懷著敬意和攀附之心,想當初這位公主可是敢在草原上與蒙古人放言比試,敢在西北上戰場殺敵,回京後的這幾年,有些犯事的被她遇上,連鞭子都挨過,這樣的公主,大清建國以來還是第一人。

再加上固倫端禧公主的額附乃平叛的功臣、步軍統領衙門的一把手,誰又會與他們交惡呢?

立後詔書一下,原來封號前的“和碩”變成了“固倫”,好嘛,本來就是備受寵愛的公主,是今上目前的長女,現在又多了嫡出的身份,想想她那兩個搖身一變成了嫡子的弟弟,想來雍正朝的儲位歸屬懸念已然不大。

這種時候,巴結的、奉承的,簡直數不勝數,本來上個月盼著公主一病不起的人,立場馬上就變了。

後宮裏自然怨氣衝天、恨意濃厚,大半的嬪妃咬牙切齒地詛咒皇後,詛咒七、十一阿哥,詛咒固倫端禧公主,要知道打從康熙五十四年後,她們就沒有皇上的寵愛了,隻得一心盼著兒女們有個好未來,如今皇後一冊立,她們的兒子還有什麼機會爭?更別說這些年來,她們與皇後甚少接觸,關係好的沒有,小過節卻不少,日後能落下好嗎?

而各個皇子們也是心緒難平,那府中書房的燈連著幾日就沒滅過,於是,本來隱藏其下的儲位之爭,忽然間越發激烈、越發明麵化,大家的目標很一致,那就是把嫡子給弄沒了,讓皇阿瑪隻能在他們之中選擇。

麵對這種情形,默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