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倪可感到整個世界在她眼前搖晃打轉,她捂住嘴,感覺冰涼的淚水

滑落到手背,而這時,她心裏突然萌生出一個恐懼的猜想,也許夢女咬傷馬文,

並不是要吃他,而是——

她想起了自己的經曆,當初,她從山上跌下來,昏倒過去,後來發現小腿上有

兩個牙齒印版的傷口,當時她以為這是樹枝或石尖刺傷的,現在她明白那是什麼

印跡了,也明白自己後來為什麼會發燒,昏迷不醒,那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而

現在,馬文遭遇了同樣的事情?

倪可驚恐的一步一步朝後退去,而蜥蜴人隻是站在原地,並沒有襲擊過來,難道,

他也認出了我?

不,這個事實,比噩夢還要可怕一百倍。

倪可雙手捂住嘴,轉過身,狂奔下山。

重症室裏,鄧輝守在馬文旁邊。外麵又下起小雨了。他走到窗戶前,想把窗子關上,卻看見窗子正下方,匍匐著一個黑影。

他還沒看清楚,那黑影已經跳了起來,兩隻像爪子一般的手抓住他的肩膀,驚駭萬伏的鄧輝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來,這怪物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咬向他的肩膀。

鄧輝倒了下去,臨死前,他瞪大眼睛看著像蜥蜴一般的怪物從窗戶跳了進來,他明白倪可要找的是什麼了,也似乎明白了更多的事情,但已經晚了......

躺在床上的馬文,迷迷瞪瞪、懵懵懂懂。他的眼皮腫的已經幾乎太不起來,頭腦發昏,就像是發著高燒。恍惚中,他聽到窗前有某種進食的聲音,某些東西被咬爛撕碎了,還有咀嚼和吞咽的聲音,這是什麼情況?他想不明白。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感到全身燥熱,但身體是麻痹的,無法動彈。他拚命睜開眼睛,看到了恐懼的一幕-----一隻有著像人類一樣的黑頭發的蜥蜴,正壓在他的身上,這怪物看起來如此麵熟……對了,是那蜥蜴人……夢女。她在幹什麼?用舌頭舔我的臉,唾液吐到我的口中……我的下`身,怎麼這麼痛?她幹嘛壓在我身上,不斷扭動?天哪,這是在幹什麼?我i為什麼……無法掙紮和反抗?

這是一個噩夢嗎?我刺客……在經曆倪可做過的那個噩夢?

巨大的驚駭和恐懼之下,他終於昏了過去。

倪可發瘋般地衝到醫院。急診室的門是關著的。緊張、恐懼、擔憂,此刻一起湧了上來,再加上長時間的奔跑,她的心髒都要從胸腔中跳了出來,喉嚨幹得幾乎能嚐到血的味道,她還沒有推開門,就已經預感到出事了。她在心中祈求著,抖抖索索地推開急診室的門。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層紅幕,腦子裏嗡的一聲炸開了。

室內一片血肉模糊,就像地獄般恐怖----鄧輝倒在地上,肚腹被抓扯開來,內髒慈似乎被掏空了,身上的肉也被撕咬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不……不……!”倪可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抱著頭跪了下來。

她的叫聲,把醫院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引來了,他們來到這間急診室,看到這可怕的場景,全都嚇得心膽俱裂、魂飛魄散。

醫院裏炸開了鍋,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的人栗可撥打了報警電話。

混亂之中,病床上的馬文醒了過來,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清醒了,似乎毒已經解了。但恢複神智後看到的情景,卻令他驚駭欲絕。

馬文調下床來,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倪可,他沒有問這裏發生了什麼,他能猜到。實際上,他和倪可此刻什麼都清楚了。他們能從彼此的眼睛裏讀出一切。

所有的迷,都找到答案了。

但為之引發的一切,卻無法挽回了。

三天之後。

馬文和倪可坐在車裏,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