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宴會還未正式開始,參加宴會的人大多聚在室內相互認識,露天陽台上空無一人,隻有微涼的月色傾灑在木質的扶欄上,為棕色的表麵鍍上一層乳白色,看起來有種虛幻的美感。
少年帶著她走到一邊的扶欄上,鬆開臂彎,就這樣悠閑地靠在了扶欄上,對著她輕笑:“這裏比起室內,要好很多了吧?至少可以遠離你那個所謂的‘叔叔’。”
她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對於那個一直用猥瑣的視線看著她的男人,她並不想要待在他邊上。
可是,這位彭格列十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任務是刺殺眼前的這個人,這樣與她單獨相處,無疑是創造了最好的條件。這樣想著,她垂在腿側的右手,悄悄伸進了長裙中的暗袋,握住了有著她熟悉的紋路的槍柄。
這一次的任務沒有讓她攜帶匣武器,因為彭格列十世是極為純淨的大空屬性,而大空屬性的調和能力,相當克製其他屬性的死氣火焰,更不用提彭格列十世火焰的純淨度遠勝一籌了。
她這次隻是要製造一些混亂,所以用槍就可以了。
這樣的動作,卻是在肩膀上感覺到溫暖的氣息後頓住。
少年的西裝上裝就這樣披在了她的肩頭,讓原本露在外麵的肩膀與手臂都被包裹在了衣服裏,原本與秋季帶涼的空氣接觸的皮膚,就這樣感覺到了暖意。
少年的白色襯衫與黑色領帶在月光下看起來異常醒目,卻反常地顯得十分柔和,一如少年唇角的笑容:“這樣的天氣,女孩子還是多穿一件吧。”
暗袋裏的手指鬆開,轉而抓緊了衣襟,她垂下頭點了點,頭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跳速度不尋常。
好暖和,之前的冷意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呢?這樣一對比,真的是很暖和……
這個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思■兔■網■
“你並不是安吉列的侄女吧。”少年輕聲說著,“總覺得,你的表情都像是麵具一樣套在臉上,應該是被強抓來的吧?放心吧,待在這裏就不用看到他了。”
她沒說話,隻是覺得少年給她的感覺有一種超乎尋常的親切感……沒錯,就是親切感,讓人想要靠近與依賴,這樣的感覺,就是親切感吧?
“對了,還沒有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對著她溫和地笑笑。
“……紫。”她沒有名字的,因為殺手身份的緣故,她在每一次出場前就被安排好了不同的身份,回答時隻要說出安排好的身份就好了。但是,在麵對這個少年的時候,她想告訴他自己的名字。“紫”是她給自己取的名字,一直沒有人問過她,現在,終於有了說出的機會。
“紫嗎?挺好聽的名字啊。”少年揚起嘴角,這時的笑容帶上了一絲稚氣,看起來就和一個普通的少年沒有差別,“你的眼睛也是很漂亮的紫色。”
“嗯。”她低下頭,有種不敢看著少年的感覺。
她不想動手了,這麼久的任務以來,她頭一次不想動手——不想對著這個人動手。
為什麼呢?也許是因為肩膀上的這件衣服?以往的目標,看到她的裝扮,隻會想要把她的衣服都脫掉吧……
她不知道這一整個任務怎麼回事,她被分配到的任務隻有製造刺殺彭格列十世的混亂,後續她都不曾了解,但是她這個環節卻是相當重要的,如果她就此放棄任務,應該會受到相當嚴重的懲罰,因為她當初被製造出來,就是作為工具來使用的,現在這件工具違背了製造者的意願,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麼一來,她就已經不合格了。
不合格的工具,已經沒有用處了,隻能丟掉。
她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袖口,換來少年有些奇怪的表情:“有什麼事嗎?”
“今晚,安吉列家族有針對您的陰謀,請小心。”她說。
少年的臉色微變:“這種事彭格列的情報部是知道的,我將你帶離就是為了避開室內的場景,但是你現在說出來……竊聽器在哪裏?”這時的少年,看起來已經沒有了一開始溫和的樣子,嚴肅而冷靜。
一般像她這種負責行刺的人員,身上都會被強製裝上竊聽器,一旦失誤就會被暗藏的狙擊手殺掉。
她搖頭:“我身上沒有竊聽器,因為我本來就快要死了。”她的語氣十分平靜,簡直不像是在述說她自己的情況。
不過,既然彭格列家族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為什麼這個人還要帶離她呢?裏世界的每一場陰謀之後都伴隨著無數的血肉骨骸,她作為參與計劃的一員,也應該步入地獄。
可是這個人卻將她帶走,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要救她,這就是彭格列十世的包容嗎?
“本來就快要死了?”少年緊皺眉頭,又很快鬆開,神色裏帶上複雜的意味,“你就是那個安吉列家族培養的……‘武器’?”
是的,武器,安吉列家族內部一直是這樣稱呼她的,因為她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