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ma?”奇怪的發音從少女的口中冒了出來,似乎是某種國外語言,但是這並不妨礙沢田綱吉的理解。
有的詞語在各種語言中的發音都是相似的,就像少女現在所說的詞語一樣。
“媽媽?”沢田綱吉糊塗了,“你是和父母走散了嗎?”
這話一出口,沢田綱吉就想捂臉了:他麵前的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不是一個小孩子啊!
接下來,少女的語言就換了,是他所熟悉的母語,居然非常流暢:“媽媽!(注:お母さん)”
這回沢田綱吉確定了——這個少女居然是在對著他叫媽媽啊!!!
喂喂少女他雖然長得有點矮而且長相隨自家媽媽所以比較秀氣,但是怎麼看都不會是女□!還是說這個少女的媽媽長得和他很像?不行這個想法得掐死!
沢田綱吉無語了,正想著少女是不是精神方麵有些問題,就對上了少女發絲間露出來的眼睛。
那絕對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宛如紫水晶般透徹明亮,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裏的光彩像要跳出來一樣。那麼的欣喜、珍視、小心翼翼,好像隻是這麼看著他,就可以什麼都不要了。
沢田綱吉被看得發呆,回過神來立刻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有!”少女的眼神很堅定、很清澈,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沢田綱吉所想的那樣有“精神問題”,她說:“媽媽,您確實是我的媽媽,我是紫——千葉紫。”頭一次說出了屬於自己的名字、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千葉的心中一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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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媽媽呢?”聽著對方都用上敬語了,沢田綱吉更加慌張了,一邊擺手一邊搖頭,完全無法接受少女的話。
“媽媽叫做沢田綱吉,今年十四歲,生日是10月14日……”這些基本資料,千葉都是知道的,現在為了要證明自己的話,她有選擇性地說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如果現在說出“媽媽是彭格列家族的十代首領”這樣的話,媽媽是一定不會相信的。
“停停停!”沢田綱吉連忙叫停,“我、我知道了,你確實是認識我的,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也沒有聽說過千葉紫這個名字。”
“因為這是我和媽媽的第一次見麵。”千葉擺正了坐姿,朝著沢田綱吉冷靜地說,“我是從很遠的地方,專門為了媽媽而來的。”其實不是第一次,上輩子已經見過了,但是,貿然說出“上輩子”的話,一定不會被相信的。
“是遠房親戚嗎?”沢田綱吉非常糾結,遠房親戚的話,為什麼要叫他媽媽呢?既然有可能是自家的親戚……
這樣想著,沢田綱吉再次朝著還坐在地上的千葉伸出了手,笑容有些生硬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出其中的溫和:“要不,你先來我家吧,我問問媽媽,說不定媽媽是認識你的,而且,你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需要找個地方暫住下來的。”
難道連行李都沒有帶就找過來了嗎?難怪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流浪者。
千葉愣愣地看著沢田綱吉伸過來的那隻手,雖然少年的身體還沒有發育完畢,手掌還不大,但是看起來,就和當初一樣。和當初那隻給自己披上外套的溫暖的手,是一樣的。
千葉覺得心裏暖暖的、熱熱的,眼睛裏有什麼東西在燒一樣,好燙。
她伸手想撘住那一隻手,卻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滿是髒汙,於是停住了動作。
“怎麼了?”沢田綱吉看著千葉的動作有些奇怪。
“……太髒了。”千葉的聲音很小,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用這麼輕這麼小的聲音說話。
沢田綱吉這才注意到千葉的手,瘦瘦小小的,確實如她所說是髒兮兮的,不過……
“沒關係。”褐發少年的笑容,那麼清淺,又那麼溫暖。
對他而言,手髒了隻要洗一洗就好了。千葉跪坐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對方的長褲上有著不少刮破的地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裏麵細小的傷口,她一直保持著坐姿,除了向他表示恭敬以外,也許還是因為她站不起來了。
綱吉的想法沒有錯,一直支撐著千葉來到日本的動力就是“沢田綱吉”,現在見到了本人,還聽到他說要帶自己回家,欣喜之下她已經鬆懈下來,隻有消耗而一直沒有得到過真正補充的身體終於是抗議了,她現在也許還能磕磕絆絆地走,但是已經站不起來了。
“嗯。”千葉點頭應了一聲,終於是將手放到了綱吉的手上,傳來的體溫讓她下意識握緊了。
綱吉用力將千葉從地上拽了起來,他的體力雖然好不到哪裏去,但是隻是拽人起來,他一個男生這點力氣還是有的。看著搖搖晃晃終於站穩了的千葉,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這並不是嘲笑,隻是很自然地這麼笑了,說不出緣由。
千葉看著綱吉的笑容,也懵懵懂懂的,她還不具備足夠的感情去理解這樣的笑容,隻是還緊緊地握著綱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