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不疼?”在短暫的沉默以後,吳豔芬喃喃自語。

她的話就像是清風一樣,若是沒有仔細聽,很容易讓旁人以為她隻是在自然自語。

“不疼。”之前莫清琳也有問過那個男人同樣的問題,當時程路皓就是將這兩個字說給她聽的。

倘若當時問程路皓這個問題的就是吳豔芬,大抵上,那個男人也會用這個答案吧。所以,猜測到程路皓會這麼和自己的母親這般說話的莫清琳,直接轉說了答案。

“怎麼會不疼呢。”吳豔芬扯開了一抹苦笑,“那孩子很小的時候,就算是摔傷了,蹭到了一丁點的皮,都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很疼。”

是啊,怎麼會不疼呢。莫清琳將視線放在了自己已經拆了繃帶、卻留上了疤痕的右手手腕。

隻是輕輕的被刀片劃破了傷口的地方都要疼上好久,那程路皓身上能夠輕易看出來的幾道傷口還有藏在衣服裏麵、內髒處不明的傷害都能夠讓男人疼到隻想流淚。

“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的吧,他進去的時候,身上一定還穿著軍裝呢。”果然知兒莫如母,明明沒有在現場將程路皓看了去,吳豔芬還是能夠輕易當時的場景給想象出來。

當下,她輕輕將自己的手背覆在眼皮上麵,試圖不讓裏麵的淚水流下來。

在這種時刻,旁人再多說什麼對當事人來說都等同於沒有說一般,所以莫清琳並沒有多說任何安慰的言語,隻是抬起自己的手拍了拍吳豔芬的肩膀以示無聲的安慰。

“誰是病人的家屬?”有個護士匆匆從手術室裏麵出來,環顧了周圍一圈以後,將視線定格在坐在等候椅上麵的莫清琳兩人。

在看到護士從裏頭出來以後,不管是莫清琳還是吳豔芬的心頭都疙瘩了以下,升起了不太好的預感。

因著坐在等候區的兩個人都穿著醫生專屬的白色大褂,所以小護士並不敢肯定在裏頭做著手術的病人家屬是不是兩位。當下隻是在原地躊躇,並用餘光看了看周圍有沒有另外的普通人存在。

“我是。”吳豔芬沒有讓護士等很久,她直接站起了自己的身子,快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病人現在出現大出血,需要B型血注入,你是B型血嗎?”護士語速極快的將自己的需求說出來。

“我不是。”吳豔芬有些遺憾的回答道。

因為同樣是醫生,吳豔芬隻要在輸血過程中血型匹配的重要性,當下她也不敢胡亂說。

“我是。”倒是莫清琳出聲。

“那請莫醫生和我過來。”莫清琳在華寧的名聲並不低,且前段時間因為傅明深的事情,大家夥對莫清琳都挺眼熟的。所以這個護士還是能夠準確的將莫清琳給稱呼出來。

和正規的檢查血型匹配流程一樣,隻是這種緊急時候的血型匹配速度相較於平常的體檢速度要來的更快一些。

“莫醫生,現在我需要從你的身體裏麵抽出一部分的血,這期間你有可能會出現不適應的現象,類似於頭暈、嘔吐之類的,如果覺得太過於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叫停。”小護士細心的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