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裏，一輛銀灰色的車子無聲的在寬敞、無人的街道行駛，車燈就像是一把利劍直接將黑夜劈成了兩半。
回到醫院這邊。
傅明深由於隔天還需要上班，所以在得到莫清琳不打算回家的言語以後，自己就先行離開。
而吳豔芬夫婦各自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程路皓的病床旁邊，兩個人也沒有說任何的話，隻是看著躺在病床上麵的、臉色蒼白的程路皓發呆。
將從食堂裏麵買來的粥食捧進病房裏麵的時候，莫清琳就看見了這兩個像是石頭一樣在程路皓身旁的人。
經過這麼一天的折騰，兩個也算是上了年紀的夫婦的麵上終是添上了疲倦，還有些滄桑的老態在深夜中悄悄爬上了吳豔芬和程臨海的身上。
“老師，你們都吃點東西吧。”進了病房以後，莫清琳也沒有敢放大聲音說話。
畢竟在病房裏麵還有一個病人正在躺著，雖然他現在的狀態大概也沒有辦法聽到周圍人的聲音。
“謝謝你啊，清琳。”吳豔芬伸手接過莫清琳遞到自己麵前的食盒，因為長久沒有進食，她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了。
一句話卻讓莫清琳的心頭隱隱生了些心疼。
她還記得幾年前自己仍在讀書的時候，自己的這位老師的頭發仍是黑漆漆的、就像是少女一般，但是現在仔細一看，卻有好些白色爬上了女人的頭發，同時添加的還有些皺紋走上了女人的臉龐。
所有的一切，都彰顯著歲月不饒人。
“今天辛苦你了。”這句話是從程臨海的口中說出來的。
於情於理，今天程路皓入院都和莫清琳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她大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從現在為他們兩夫婦跑來跑去的，倒是能夠看出來莫清琳這個女孩子的品行不錯。所以，程臨海對此還是有些感激的。
“哪裏的話。”莫清琳輕輕勾起了自己的唇角，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歲月靜好的模樣，“在我讀書的時候，老師就幫了我不少的忙，之前路皓也幫了我不少。但我現在也隻能做這麼一點小事了。”
說話的時候，莫清琳的視線若有若無的放在了躺在病床上麵的程路皓，微斂的眸掩下了心中的萬般感慨。
其實在和傅明深不歡而散的那個夜晚，莫清琳就已經考慮和程路皓在一起之後的種種可能發生的事情了。可是就在她心中真的接納了程路皓，想著倘若他真的平安歸來，就好好和他處處看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渾身是血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倒是讓她一時間有些無措了。
不著痕跡的呼出一口濁氣以後，莫清琳對著病房裏麵的兩位夫婦說到：“醫院其實有為家屬準備專門的休息室，等你們用完餐，我就帶你們過去休息吧。畢竟大家都忙了一天了。”
雖然說，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跑太多的地方、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單單就是劇烈的心情起伏也很容易讓人心生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