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醫生和病人都會保持一段距離。也因為這樣,才有利於在病人病危的時候,主治醫生能夠清醒的保持自己的理智,繼而為自己的病人做出最明智的診斷。
小護士在看到莫清琳這般匆忙的模樣,隻覺得方才女人詢問的那個病人大抵是她什麼親戚之類的。
在原地停留了幾秒把事情相通了以後,小護士也就將這件事情給拋到了腦後,繼續為自己的工作忙碌。
莫清琳在趕到急救室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等候椅上麵的吳豔芬夫婦。
此刻吳豔芬斜靠在自己丈夫的肩膀上,似乎熟睡過去了。
她輕手輕腳的來到了程臨海的旁邊,看到他將自己的食指抵在唇上示意自己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免得吵醒好不容易睡過去的吳豔芬以後,莫清琳才了然的點了點頭。
吳豔芬的眼睛其實已經紅腫了起來,大抵是方才哭的狠了。
將自己的腦袋看向那個緊閉著的手術門以後,莫清琳的眉頭還是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手術室牆壁上麵的紅燈就像是死亡警示一樣提醒著各位在場的人,裏麵的病人正在生死關頭徘徊。
周圍並沒有什麼聲音,但是吳豔芬還是睡得不安穩,這一點從她緊抿的嘴唇以及緊緊皺起來的眉頭就能夠看見了。
“不要!”突然,吳豔芬喊道。
下一秒,她就從自己的睡夢中驚醒。
程臨海立馬伸出自己的手拍打自己的妻子的背部以示安慰:“沒事沒事。”
莫清琳也在第一時間蹲在了吳豔芬的麵前,眼中充滿了擔憂。
“清琳你來了啊。”吳豔芬原本還陷入夢魘無法自拔的神智在看見蹲在自己麵前的莫清琳的時候就回過神了,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以及隱藏的哭腔。
“嗯。”莫清琳用喉音輕聲回應著。
吳豔芬歎了一口氣,繼而抬起自己的手背抹去了方才受刺激而溢出來的淚花:“路皓那孩子又進去了。”
說話的時候,她還將自己的視線放在緊閉的手術室門上。
從前她作為一名在前線奮戰的醫生,並不太能感受到家屬在外麵焦急等候的心情。現在輪到她感受這種心情的時候,她倒是寧願進去裏麵那片戰場,以付出自己的綿薄之力。
“我知道。”莫清琳並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多說一些話。
仿佛在生死麵前,所有的話,不論是安慰的、還是祈禱的,都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
當下,吳豔芬也沒有再說什麼話,隻是在搖了搖頭之後,就重新將自己的腦袋靠在自己丈夫的肩膀上麵。就算她現在將自己的眼睛緊閉起來,旁人還是能夠看出她渾身透露出來的無力、無奈以及疲憊等負麵的情緒。
“醫生說,忽然器官衰竭。”倒是程臨海將事情和莫清琳說,不至於讓她一頭霧水。
聽此,莫清琳隻是輕輕的抿了自己的下唇。
“早上的時候,心跳甚至有好幾秒鍾的驟停,嚇得我們以為那個孩子沒有救了。”說完話以後,程臨海還有些無奈的歎出了一口氣。
在程路皓出事的時候,病房裏麵隻有他一個人,說句實在話,沒有任何醫學背景的程臨海在看到心跳顯示儀上麵的心跳頻率接近直線且心跳儀上麵的機子還不停發出警報聲的那一瞬間真的是讓人心生崩潰,他那麼一個大男人的眼淚就在那一刻嘩啦啦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