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會帶著二老的責怪以及自己的自責走入死亡的程路皓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原本放在胸口的重石才終於放下，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幾分。
“是我不孝了。”程路皓將自己的腦袋微低，坐在病床上麵的身子呈現鞠躬的角度。
……
莫清琳在離開病房以後並沒有選擇離開，隻是安靜的站在病房外麵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直到病房的門由內打開，她才回過神來。
出來的是臉上滿是淚痕的吳豔芬和同樣沒有辦法將自己身上的悲痛掩藏的程臨海，有些不詳的預感從莫清琳的心頭升起來。
“老師……”稍微猶豫了一下以後，莫清琳才對著吳豔芬打了一個招呼。
“進去吧，說會話。”說話的是程臨海。
聽此，莫清琳點了點頭，正準備起步往病房裏麵走的時候，手臂卻被吳豔芬一把抓住。
“老師？”莫清琳有些疑惑。
“不管那孩子等會和你說些什麼話，你都順著他的意思。”吳豔芬的聲音裏麵帶了些祈求，這是來自一位母親的最後能為自己的孩子做的事情。
莫清琳並沒有說話，隻是抬起自己的手輕輕拍了下吳豔芬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背。
進入病房以後，原本坐直在病床上的程路皓重新躺在病床上麵。
他的眼皮已經半耷拉下來，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夠離開這個世間的模樣。
“來啦？”他的視線還算比較好，能夠用自己的餘光感受到房間的亮度變化，以此來猜測應該是有人進來房間了。
“我這副樣子真是太難看了，如果可以的話，都不想讓你看見。”程路皓有些虛弱的露出笑容。
方才在他身上的活力又消失不見了，仿佛方才和自己的親人做最後的道別的時候，就已經把他所有的力氣給奪走了。
“收好這個。”他輕輕的抬起自己的手臂，虛握起來的拳頭裏麵裝的是U盤。
“值得嗎？”莫清琳接過那個小物件，突然問道。
用自己的生命，換來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雖然這麼做真的能夠讓一個惡人入獄，但是，他的人生卻從此畫上了一個句號。
“這是我的使命。”他說話的音量逐漸變小，但是不變的是他話語一直的堅定。
這就是他身為一名警察的職責，從套上那一身象征著光榮的服裝的時候，他的肩膀上麵就放上了百姓的安定。
“可惜，你失去了我這麼個女朋友了。”莫清琳為程路皓輕輕拭去從他額角冒出來的冷汗。
“是啊，好遺憾。”配合著言語，程路皓將這句話說出口。
大抵新一輪的病痛又在襲擊著他，程路皓的麵部表情已經變得有些不自控、顯得有些猙獰了。
“從剛剛我就在想，會不會有奇跡出現，讓你在下一秒鍾就能夠痊愈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莫清琳輕聲說道，就像是生怕驚擾了男人身體裏麵的痛源，讓男人更受多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