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音儀見此倒是有些有趣的笑開:“你這是陽奉陰違啊。”
何小樂並沒有應答。
此刻兩人尋了一個相對比較僻靜的地方坐下。
剛好有暖陽,有清風,有小水湖,湖邊還有一兩個藝術生坐在一個大大的畫板麵前寫生,說著生活的愜意悠揚。
“這裏真適合養老。”左音儀在欣賞了一會風景以後,感慨道,“等下問問清琳,這裏還有沒有多餘的戶型,我來這裏買一套好了。”
一句話,卻讓何小樂將自己的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怎麼了?”雖然是在看風景,實則時刻關注著小姑娘的動向的左音儀很快將小姑娘的異樣給看入了眼中。
“那我希望,你能住的離我們遠一點。”何小樂看著左音儀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
此刻在小姑娘的臉上並沒有掛上她往常的招牌笑容,麵無表情的她的身上仿佛多了些陰沉,就像是一個時常呆在黑暗裏麵的小孩一般。
“為什麼呢?”左音儀將自己的身子靠在椅背上麵,說出自己的不解。
何小樂斂下了眼眸:“你不是真心想要住在這個地方的。而且,我不覺得你能夠治好我。”
小姑娘的身上在說出這句話以後,透露出一種拒絕旁人靠近的氣息。
她的手隨意的搭在自己的大腿上麵,內裏空無一物的雪糕盒和她的雙手一樣輕放在她青藏色長裙上。
“你真的想要走出來嗎。”左音儀在稍微的沉默過後,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何小樂的胳膊上麵。
小姑娘今天穿著一件淺色毛衣,襯得她的皮膚更為白皙,再加上清秀的臉龐,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瓷娃娃一樣。
何小樂抿緊了自己的嘴巴,沒有任何理由的瞪向了左音儀。
“你怕我住在你的附近,因為那樣可能我會將你看的更清楚。而你又不想要走出現在的安全區,所以你在拒絕我的靠近。”左音儀理性的進行分析。
言語直白到有些犀利,就像是一道光芒照進了一直在黑暗中行走的何小樂,讓她生了些刺痛的感覺。
在前幾天和莫清琳聊天的時候,何小樂說自己願意接受所有的治療,但是在今天她打開門,將左音儀這位心理醫生給迎進門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將門重新關上,不讓這位醫生進來。
可是過往長輩教自己的禮儀卻生生讓她止住了這種不禮貌的想法,也讓她在之後想要表達自己的厭惡的時候,隻能夠用微笑來代替自己的表情。
“你應該在我和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知道我會過來找你的,對麼?”左音儀望進小姑娘大概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增加上了的世故的眼神,試圖讓自己眼中的真誠讓何小樂能夠感覺到。
“對。”何小樂坦白,“我以為我能夠接受你過來。但是現在,我做不到。”
何小樂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本能的排斥眼前這個小姐姐的靠近,不關乎於外表,隻因為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將自己藏在心底深處的恐懼給重新喚起。
說話的時候,何小樂整個人就像是染上了黑暗的氣息,平時表現出來的陽光天真全數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