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外頭的看客們自有議論。
竟然拿一張假的藥方,來威脅人家,這漢子怕是失心瘋犯了吧,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百草堂了嗎?
壞事被拆穿,又聽旁人議論紛紛,漢子麵上掛不住,支支吾吾道:“許,許是我搞錯了?”
“搞錯?”謝如嫿冷哼了聲:“這痢疾之方和風寒之方,但凡懂些醫理的一看便知,壯士拿這般淺顯的藥方就敢上來鬧事,難道不是刻意為之,欺我百草堂無人嗎?”
“我百草堂才開館幾日,不知何時得罪了壯士這樣的人物,要令你不惜行凶殺人來壞我名聲,壯士的這番惡意,又豈是一句搞錯能抹去的?”
“今日虧得有人相助,不然若被壯士得逞,我百草堂豈非名譽掃,惹上人命官司?這可不是小事,壯士若不交代清楚你的目的,隻怕這事沒法善了!”
當然要計較到底,謝如嫿深知人善被人欺的道理,若這麼大事她都放任不理,她何以服人,何以護得住百草堂,到時候豈不人人都以為百草堂軟弱可欺踩上一腳!
漢子見謝如嫿如此寸步不讓,麵上掠過一絲凶狠,卻懼於顧行殊的威脅不得不讓步。
“我,我是搞錯了藥方,但你們百草堂害死人也是事實,昨兒我的確帶著老父來求藥,可你們拒不接診見死不救,才害我老父今早死去,我父親的死你們百草堂有推tuo不了的責任!”
謝如嫿用眼神詢問幾位大夫,是否有這事。
李大夫道:“昨兒的確有個小乞丐來求治療痢疾的方子,不過老夫沒見到病人,便沒給開藥,這痢疾之症症狀可大可小,老夫曾千萬交代了將人送到百草堂診治,可是最後下堂了也沒見人來,老夫還當此人已經去別處看過了呢。”
原來是這樣,也難怪這人莫名其妙就賴上李大夫。
不過李大夫的做法謝如嫿也能理解,沒親眼見到病人不胡亂開方是一個大夫基本的素養和責任,這個做法並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反而揪著這事不放的漢子,完全是無理取鬧強行遷怒。
漢子見李大夫承認,大叫道:“我就說是吧,你們百草堂一貼藥都不給開,就是見死不救,大家夥看啊!這家醫館見死不救害得我父親不治身亡,他們就是凶手,凶手!”
看來這人今日是非要死咬著敗壞百草堂名聲了!
百草堂的人皆氣憤不已,這明明不是百草堂的過錯,此人怎麼能將自己的不負責任怪罪到百草堂頭上,簡直無中生有!
謝如嫿也知百草堂無錯,但看客們的風評卻變了,不管怎麼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種事終歸占據了道德製高點,百草堂的大夫沒有及時跟著小乞丐出診,已經成了他們抨擊百草堂的理由。
形勢急轉直下,便是百草堂有理也被漢子嚷嚷得歪曲了風評,如果繼續被這惡意鼓動,隻怕百草堂的經營也將毀於一旦!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謝如嫿凝眉想辦法,麵上的神情還算冷靜。
如今唯一能證明百草堂無辜的隻有那具屍首,隻要確認此人的確是痢疾發作而亡,起碼能證明此事與百草堂無關,百草堂頂多擔個沒有及時出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