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對謝如嫿一手醫毒本事最大的侮辱!
她氣場全開的怒瞪著衙役首領,一時間竟讓他生出一種俯首跪地的錯覺,也不知是不是心虛的,立刻聲音就弱了下去:“算了,我不與你掰扯,此案證據確鑿,你有什麼話直接到官老爺麵前去說!”
說罷,衙役首領喊了一句,示意手底下的人將謝如嫿帶走。
謝如嫿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此事疑點重重,她不可能任由別人這麼汙蔑她的醫術,汙蔑她的名聲,所以即便一肚子火,她還是沒有反抗的跟著走了。
顧行殊也想幫忙,但一想到自己北齊人的身份,為了這點小事對上官府實在不明智,便也隻能歇了心思,轉換個方式幫謝如嫿。
王家嗎?不若就由他去探探此間的貓膩好了!
暮色降臨,謝如嫿已經在牢裏待了一個下午了,這位府尹大人也是奇葩,抓了她之後既不問罪也不開審,就這麼將她丟在牢裏,不給水喝也不給飯吃,好像故意要磨著她似的。
牢裏昏暗得不知白天黑夜,就這麼莫名被抓進來,連謝如嫿自個兒也心裏沒底此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如今還不知對方要關她到何時,這種感覺實在消磨人。
更令她煩躁的是,牢裏烏糟的環境,因為從小與毒物在一起的經曆,謝如嫿沒少被師傅試藥,內心裏她對那些蟑螂老鼠都很抗拒,而牢房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又是這樣一個mi閉的空間,一切都不免讓她想到以前那段恐懼灰暗的日子。
所以在顧行殊買通了牢頭進來看她的時候,就看到平日一向自信滿滿,眉眼熠熠生輝的謝如嫿,這會兒正縮在角落裏,麵色蒼白,眼神毫無焦距抱著自己發抖。
“都說醫毒同宗,沒想到你竟然怕老鼠,這樣還怎麼做個好大夫?”
話語中暗含調侃,是想讓謝如嫿放鬆一些,卻沒想到謝如嫿白了他一眼,會說出一句令他內心一疼的話。
“如果你自小跟這些東西關在一起,被迫與她們搶食,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謝家竟然是這樣苛待謝如嫿的?
顧行殊麵色一頓,下意識的撓了撓頭:“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什麼。”
謝如嫿不欲在別人麵前丟臉,強迫自己抬起頭來,抖著胳膊從懷中取出一個藥包灑在地上,然後那些蟑螂老鼠就徹底不敢靠近了。
這兒畢竟是官府大牢,她不敢用毒死這些東西的毒藥,不然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顧行殊正想問她有這種藥為何不早些用,但見她蒼白的麵色又說不出話來。
謝如嫿這麼害怕這些東西,便是知道有藥,她也害怕去撒,自己又何必將她的害怕再放大一次?
略過心頭莫名的澀意,顧行殊長話短說:“我來是要讓你寬心,王家那邊我已經去過了,他們答應明日會與你當庭驗證,明日升堂,你隻管據實相告就好。”
沒想到顧行殊會為她奔走,謝如嫿意外之餘又有些感動。
聽說那王家公子是家裏的獨苗,一向得王家老太君嬌慣,不然也不至於得那個病,要說服他們摁下對她的敵意,且不發作的照實答話,想來得廢不少功夫。
虧得自己之前還想著撕破臉麵讓顧行殊離開,沒想到出了事,他卻不計前嫌的這麼幫自己。
謝如嫿心頭湧起一絲愧意,垂眸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