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外頭努努嘴,宋寧歌就看到了門外停的馬車上裝滿了各種禮品,以皇子府這貧瘠的院落來看,這車東西即便不是皇子府全部的家當,也有一半。
殿下真的是……宋寧歌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就算要感激王妃,向王妃請罪,也不必如此大張旗鼓惹王妃生疑才是。
不過她也能明白百裏珩的心思,此生百裏溟和謝如嫿二人對他可謂大恩大德了,百裏珩無以為報,這點身外之物又算什麼?
宋寧歌能理解,謝如嫿就不知該作何想法了。
百裏珩突然拿出一半的家當給她做謝禮,怎麼都讓人覺得很怪異吧?
宋寧歌看著一臉哭笑不得的謝如嫿,笑道:“王妃此番算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了,殿下對救命恩人傾其所有也是應當的,王妃不必介懷。”
“可是……”謝如嫿還是覺得有些頭痛,無功不受祿,就算她對百裏珩的病做了點貢獻那也是出於她自己的仁義和對付皇後的心思,百裏珩實在不必如此。
便是謝如嫿再不通銀錢也看得出,這些東西對江夏王府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對如今正處於弱勢的皇子府,卻極有可能是翻本複盤的根基。
謝如嫿道:“這些東西,還是讓殿下收回去吧,我也用不著。”
“拿著吧。”宋寧歌眼神一閃,道:“殿下說了,王妃對殿下的病居功至偉,世人早晚會知道殿下已經恢複健康,此番就當向所有人宣告殿下他回來的噱頭了。”
這麼一說,謝如嫿反倒不好再推脫了。
可她還是覺得哪裏有些奇怪:“殿下為何突然要感謝我,除了此番解毒以外,真的沒有別的原因了?”
宋寧歌定定看著她,而後就笑了:“雖然王爺交代了,不可告訴王妃,但寧歌還是覺得王妃有必要知道一下,這件事,的確不是殿下心血來潮。”
這是為何,這當中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嗎?
謝如嫿麵上的疑惑十分明顯,宋寧歌笑了笑:“王妃這般品性風姿,確實是一個值得被愛的女子,也不枉費王爺對王妃的一片愛護之心。”
接著,宋寧歌便將昨夜百裏溟來過皇子府,特意找了百裏珩,警告他不許再讓謝如嫿涉險,且日後有關她的行動必須通過他,需得得他首肯才能公布一事給說了出來。
謝如嫿驚詫得楞在原地,嘴巴張的都快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百裏溟竟然為了她來警告百裏珩?
而且他還要為她出頭料理她和皇子府的麻煩?
他竟然願意為了她保下百裏珩,甚至冒著牽涉黨爭的危險,支持她的選擇?
謝如嫿說不清自個兒此刻是什麼心思,她隻覺得內心翻湧,充盈,整個人都像被一種受人保護的情緒塞得滿滿的,連早上百裏溟擅做主張讓她搬家的不悅都忘了,隻剩下細細密密的感動。
人世間能有幾人,為她拋卻安穩富貴,隻為成全她的小私心。
上輩子,她從未得到過這樣的偏愛,這輩子,她好像得到了。
宋寧歌見她怔愣,輕笑:“王妃是個有福氣的,王爺又是世間難得的有情之人,王妃必定後福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