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殿,皇後被她吵嚷得心煩,本想借機發作她一通的,沒想到謝如嫿見她出來,一下就如見到救命恩人似的撲上來,抓住她的衣擺開始哭。
“皇後娘娘,五皇子病危,馬上就要歸天了,臣婦這心裏不安得很,是臣婦醫術淺薄,沒能順利治好他,還讓他深陷險境,臣婦無能啊。”
皇後無語至極的抽了抽嘴角:“你起來再說。”
“不,臣婦無顏起來,臣婦有付皇後娘娘的遵遵囑托,沒能治好五皇子,臣婦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娘娘,臣婦就算長跪不起也是應該的。”
她的麵上,展現的是突然遇到這種事的難過,自責以及驚惶不安,仿佛真的害怕到了極點,自責到了極點,死命拉著皇後的衣擺,就是不動分毫。
皇後責備的話就這麼哽在喉嚨,愣是說不出來,如果這種情況下還指責她,豈不被人說自己冷血無情?
加上她死乞白賴的拉著她的衣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都蹭在了她的袖子上,皇後嫌惡得就差沒當場翻臉發飆了。
她隻能端著架子威嚴道:“身為皇家命婦,冒冒失失毛毛躁躁的不成體統,為了皇家體麵,王妃還是克製一些,趕緊整理好儀容吧。”
做戲要做全,都這地步了,儀容算什麼。
謝如嫿繼續拉著皇後的衣襟哭:“臣婦,臣婦不敢起來啊,五皇子病重,都是臣婦的錯,是臣婦沒有照看好他,臣婦罪該萬死。”
老生常談的請罪,毫無新意,皇後已經被她弄得徹底沒了耐心,煩躁道:“讓你起你就起,本宮的旨意你還不聽了!”
謝如嫿一怔,這才磨磨蹭蹭的順勢起了,瞧見皇後的眼神,又趕緊抹了把淚,把自己的臉整理幹淨。
行了個正經的禮,她克製著淚意道:“臣婦自知對不起五皇子,如今也不敢求得皇後娘娘的諒解,隻是現下五皇子命懸一線,臣婦身負重任自是不敢輕言放棄的,臣婦此時入宮,就是想求皇後娘娘一件事,還請娘娘成全。”
什麼,這意思是,百裏珩還沒斷氣?
皇後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失望和戾氣,這個百裏珩,怎的還如此命大!
她很想發火摔東西,隻是身為皇後的威嚴卻讓她不得不在這時候收斂脾氣,不僅如此,她還得溫和的安撫謝如嫿。
“江夏王妃,人的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就算珩兒不幸在你手上殞命,也不能說全是你的錯,你又何須如此執著?”
什麼叫“就算百裏珩不幸在你手上殞命?”皇後這話,好深的套路!
謝如嫿隻當不知這話中的陷阱,驚慌道:“可,可五殿下還有一口氣在啊,臣婦怎能見死不救,臣婦聽聞宮中有一本珍貴的醫書,上頭有套流雲針法,可起死回生,救人於黃泉之路,臣婦想臨時借閱,還請皇後娘娘恩允。”
是有這麼一本古籍,皇後自己都曾閱讀過,對其中所描述的奇經八脈深以為然,這是皇後仔細研究過的古籍之一。
謝如嫿這話並無破綻,不過,她為何要救百裏珩,讓他就此死去,豈不更好?
“江夏王妃啊。”皇後頓了頓,正想說些場麵話來拒絕,就聽謝如嫿率先說道:“皇後娘娘仁慈心腸,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是嗎?五皇子可是皇上的親血脈,他若有事皇上該有多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