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無比迫且的想要見到謝如嫿,告訴她自己不是怪物,告訴她他舍不得她,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和她長長久久的看遍世間繁華。
他一刻也等不了。
匆匆將黑鷹放到宮牆外,又忍著驚懼走了一趟禁軍所,完成自己一整日都待在禁軍所的掩人耳目,等回到江夏王府,百裏溟已經滿身是汗。
他的麵色蒼白得可怕,扶著黑鷹的手也劇烈的顫抖,整個人像是受了莫大驚嚇似的,神情呆滯,不可言說。
謝如嫿已經醒了,聽說百裏溟去了外頭,便感覺不安得很,一直在房裏等著。
見他終於回來,她立刻迎出去:“王爺這是去哪了,他……”
一眼看到黑鷹的模樣,謝如嫿嚇了一跳,連下半句問話都卡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出去一趟,黑鷹的胳膊居然斷了,而且還在涓涓流血,黑鷹的武功說不得出神入化,也是各中翹楚,誰能如此輕易傷得了他?
而且……他的刀口,和風揚身上的不要太像,不,簡直一模一樣。
想到風揚之傷的推測,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浮現,謝如嫿都連反應都忘了,呆呆的轉過頭,看向百裏溟。
就見他喏了喏唇,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一股悲哀的情緒籠罩心頭,百裏溟麵上的表情太過刺眼,謝如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一下就抱緊了百裏溟,語氣中少有的驚慌:“王爺,不要怕,不要怕,無論發生什,妾身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
百裏溟木然的點了點頭,感受到了謝如嫿的溫度,他的眼神才逐漸凝聚起焦距。
他像累極了似的低聲喃喃:“王妃,本王不是怪物,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
謝如嫿拍著他的肩頭,無聲安撫。
第一次看到這樣脆弱的百裏溟,讓她心頭霎時溢滿了心疼,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能緊緊抱著他,希望他能看到自己與他同進退的決心,也希望他能就此安定下來,與自己一同麵對。
百裏溟被恐懼占領的神誌終於在她的安撫下慢慢被平靜下來,那股衝動之血終於徹底冷卻,想起已經疼暈了的黑鷹,連忙道:“你快給他看看,他受了重傷,已經拖不得了。”
謝如嫿當然知道黑鷹對百裏溟的重要,聞言立刻拿出銀針為他止血,稍作處理後,她說出自己的結論:“這傷口非常平整,可以接骨,而且斷臂的時間不長,黑鷹是練武之人,身體機能強健,說不得這個胳膊還有救。”
百裏溟的眼裏燃起一絲希望:“你是說,他的胳膊還可以接上?”
謝如嫿點頭:“如今看著,情況尚好,可以一試。”
百裏溟雖然沒再說什麼,但緊盯著謝如嫿的手的緊張的神情還是泄露了他的在意。
怎能不在意,黑鷹是他最得力的屬下,如果他有什麼意外,百裏溟是一輩子也不能安心的。
看著謝如嫿忙來忙去,好半晌,百裏溟才鼓起勇氣問出那句盤桓在心頭最在意的問題。
“你有幾成把握?”
謝如嫿隨口道:“五成吧,手臂的結構雖然不是多複雜,但畢竟是接上重組,血管太多,須得花費一些時間,加之這些神經太過纖細,稍有不慎就是功虧一簣的結果,所以會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