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昏黃光線裏隱隱約約不分明吐著白煙的纖細的煙囪,和燈紅酒綠的夜裏,算不上熱鬧的酒吧……

冰冷而溫柔,那是我曾經的街道。

扶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一整晚的宿醉和亂七八糟的夢讓我太陽穴突突地疼,刺眼的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讓我有瞬間眩暈的感覺。想起身倒杯水喝,卻一下子跌到床底下去。啊啊,真是夠了啊,不是已經決定放棄這種浪費money的行為了麼?而且銀桑我現在已經不是頹廢大叔是性別女啊!這樣下去可是會變成夢露那種爭議性大的角色的!伊麗莎白可是會哭得很傷心啊豈可修!

阿勒?難道是對《JUMP》的執念讓銀桑我無法脫離每天花錢的命運?不不不,那種假設太可怕了啊銀桑怎麼會這麼挫!

連滾帶爬地滾進浴室,花灑裏溫度適宜的水衝下來讓我清醒了不少,頭疼的感覺似乎也減輕了。我擦幹頭發,耷拉著死魚眼走出房門去——啊好餓,昨天晚上好不容易甩掉伊爾迷那個小鬼,——說起來昨天的鋼管舞真是不錯……不過從昨天到現在,除了喝酒,好像什麼都沒放進嘴裏,肚子咕咕直叫。我是不用指望這兩個人誰來提醒我吃飯的,一個是流星街的原著居民,一個是……著名殺手家族的大公子,本來就是骨子裏不懂得怎麼關心別人的人,銀桑我就是變成阪田金時也不用指望了。

拉開房門的時候,對麵的門也正好打開。

“早上好。”

“哈呼——早上好,近藤。”我打個哈欠,胡亂地擺擺手。果然銀桑我還是喜歡睡床的,在森林裏轉了那麼久又在墳墓裏麵憋了幾天,所以一到達這個鎮子,就強烈要求找旅館住。剛開始切裏夫以方便行動的借口要求幾個人住一個套間,被我嚴厲拒絕——哼,什麼方便行動啊,明明是為了省錢來的。總之是他負責我的住宿費,伊爾迷自己有錢,銀桑才不要跟這幾個人住一起。殺手和流星街的原著居民……我不太敢預想這兩個人睡覺時候有什麼怪癖,說不定就在睡夢裏把我哢嚓了。

所以就形成了現在房間這樣的布局,切裏夫住在我的對麵,伊爾迷似乎因為沒有搶到那間屋子有些不快,於是他跑到我旁邊的屋子,用一雙看不到瞳孔的橄欖形大眼睛盯著客人看了好半天,直到人家滿頭冷汗地同意換房間才善罷甘休。

“不是近藤是切裏夫,這句話早被說爛了你怎麼還在用,觀眾也會厭倦的喂!”他伸手把頭上的青筋按下去:“你來的正好,我們該啟程回流星街了,不要再拖拖拉拉的。”

“嗨嗨,知道了。”我再次打個哈欠:“切裏夫君~你可以不用這麼嚴肅啊,總板著張臉真是掃興喂。”切裏夫桑~你臉上的線條已經夠深刻了喂,不用再刻意加深陰影了喂!而且又是一張棺材臉,不覺得跟伊爾迷角色重複了麼?

“我又不是賣笑的。”切裏夫翻個白眼給我:“趕快準備,該上路了。”

我這才注意到切裏夫肩上的包袱,撓撓後腦勺:“這麼快?銀桑還沒有吃飯,其實可以在這裏再……”

“不行!”切裏夫打斷我的話:“這次委托你可是主角,任務可以說是失敗了,雖然我有理由跟十老頭解釋,但是還是早點兒回去。”他停頓了一下:“真會找麻煩,跟你搭檔我真是倒黴透了。”

“喲——小子你可以再說一遍!”我拔(所以說為啥要和諧)出腰間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猙獰地笑:“想打架麼?嗯?”

“我知道了不要做這種危險的動作啊!”切裏夫舉起手來往外推我的刀:“雖然是個木質的家夥,但你用它的時候明顯用了作弊器的樣子!連石頭都能劈開的麼?!”

“哼,這是洞爺湖的仙人賜予銀桑拯救世界的神器。”

“不要說那麼明顯的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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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去的時候伊爾迷已經在吃飯了,打了個招呼,坐到他旁邊。切裏夫似乎有什麼顧忌,他猶豫了一下問我:“她……你打算怎麼辦?”

“啊?什麼怎麼辦?”唔,今天的葡萄醬好像壞掉了,怎麼會有腐爛的味道。

“我說我們回流星街你打算讓伊爾迷跟我們一起麼?!”

“銀醬,你們又要走了?”伊爾迷平時很安靜,隻要不是問他問題,這小鬼能一整天不發出丁點兒聲音。

我皺著眉把嘴裏的葡萄醬咽下去:“啊是啊……要回流星街去……”向櫃台招招手:“老板!你們家的果醬發黴了喂!葡萄醬裏麵有海膽的味道了啊!”

“那不是更好?!你們付了同樣的錢卻吃到了更值錢的東西啊!是你們占到便宜啊!哈哈哈哈……”

“喂!!銀桑我可是海鮮過敏的喂!!”嘟囔著“死老頭不要在這種時候假裝爽朗啊”,還是把剩下的麵包塞進嘴裏。流星街不是白待的,浪費糧食是不對的,而且在切裏夫這個笨蛋麵前也不敢做扔掉食物這種事情,他會暴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