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海王的瞳孔驟然緊縮,顧纓心中暗笑,頓時感覺心中從被海王所救以來的屢屢被壓製在下風的鬱氣煙消雲散。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海王你不照顧人已經很多年了,但是麵對一個甩不開打不得的包袱,還請節哀順變,順便在老媽子的道路上遠走越遠吧!阿紫為乃默哀,阿門~~~~~
☆、九夫人
一連兩年未見半點雨水的東皇國,卻在東皇顧纓登基的那一日下起了大雨,從赤地千裏的戈壁到水色氤氳的南方,都籠在了一片雨煙之中。這一場被譽為神跡的雨,一直到東皇顧纓登基的第四天都沒有停歇的意思。對於這場大雨的來臨,東皇國人的態度普遍是喜出望外的,當然也不排除部分例外。比如在官道邊上開小店的周老板此刻的心情顯然便好不到哪兒去,因為這四天來,他的生意至少比往常冷清了一倍不止。
“這天殺的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再照這個勢頭下下去,老子的家當都得喂魚了!”當屋外好容易出現兩名客人的身影時,周老板正心疼的望著黴壞的菜蔬抱怨。正在拴馬的顧纓聞言一滯,旋即動作如常的栓好了馬,隻是就因為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小耽擱,海王已經拴好馬向門內走去,目光從水牌上一掠而過,刻意修改過的聲線透著青年人獨有的清朗之感:“夥計,來兩碗素麵,多倒些湯,再上一壺熱茶。”
周老板聞言精神一震,正靠著桌子打盹的夥計眼睛一亮,高聲答了一句“好嘞”便端了茶上來。周老板坐直了一些,仔細打量著這兩個大雨天還在趕路的客人。兩人已經脫下了蓑衣和鬥笠,其中的少年大約十六歲上下,穿著一身紮束利落的黑色布衣,樣貌俊秀中透著逼人的淩冽之意,正是利用易形術改換相貌後的顧纓。而適才開口的客人則背對著周老板而坐,看不清長相,身上裹著黑色的鬥篷,身形纖瘦,此人自然便是海王了。
周老板開店多年,見慣了形形□的江湖人,這兩人論相貌也談不上多驚豔,論打扮也說不上華貴,更奇怪不到特立獨行的非主流程度,是以看了幾眼之後也就沒了好奇心,興趣缺缺的收回目光接著發呆。夥計煮好了麵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兩大碗,上麵飄著綠色的菜絲,在這陰雨連綿的天氣裏,倒也讓人頗有食欲。
海王拿起筷子正準備吃麵,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對顧纓道:“記得把湯喝完。”顧纓怔了怔,也沒有多問,便伸手去拿筷子。一旁的夥計聞言卻是笑道:“這位客官說的不錯,這大雨天啊就是濕氣重,多喝些熱湯好驅寒!”顧纓正準備吃麵,聞言看了海王一眼,海王卻恍若無事般的側頭向夥計道:“這裏有沒有幹草?”
海王戴了麵特製的半臉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了嘴和下頜,又有兜帽的陰影遮掩住膚色,是以從夥計的角度看,至多隻能看出這位客人戴了麵具。這樣的打扮在個性十足的眾多江湖客中不算什麼,夥計也沒起什麼疑心,隻是因為這個有些沒頭沒尾的問題而稍微愣了一下:“有……客官可是要喂馬?”
海王點頭,夥計忙抱了幹草去外麵喂馬。一時間小店中除了發呆的周老板,隻剩下了相對而坐的兩人。顧纓吃著麵前的麵,動作不緊不慢。他之前常微服來民間遊玩,隻是每次至多半日便回,所去的地方也多是繁華之地,像現在這般坐在簡陋小店中吃麵還是第一次。這碗素麵在尋常人看來或許滋味不差,但絕對無法和顧纓往日所吃的飯菜相提並論,當然顧纓也不是一味重口腹之欲的人,不過一時的吃不慣也是有的。隻是光從他的表情來看,是絕不可能分辨出他對這碗麵的評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