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書跟著趙原訓練了幾天,和另外兩個隊友錢思棋和王翰充分研究了自己的辯題,自認為準備算充分了,可除了她之外,其他幾人都是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

“你們怎麼一點士氣都沒有?”這天下午,大家將各自的論點和論據都複述一遍後,許知書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問道。

“許學妹,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士氣?”趙原喝了一口水,有些不解地問道。

“啊,知書,不如這樣,你去探探林宜琛的口風,看看他們準備了什麼論點和論據?”錢思棋與許知書是同班同學,是中文係的係花,連寢室也在隔壁,她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

王翰與趙原一樣,都是大三的男生,瘦瘦高高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聽到錢思棋的話,道:“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啊!”錢思棋翹起嘴唇。

這話倒是點醒了許知書,她拍了拍大腿:“沒問題,我等會兒就去打探軍情。”

這天晚上,許知書和林宜琛一起在食堂吃飯,吃到一半,許知書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林宜琛,你說為什麼有人會覺得婚禮是不必要的呢?”

林宜琛沉默片刻後,道:“知書,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討論辯題比較好。”

許知書懊惱地捶了捶頭,她應該問得婉轉一點的,這麼直接,一下就被他猜中意圖了。

她太失策了!

林宜琛看著許知書一副懊惱的模樣,抿了抿唇,想起前幾日他在寢室看書時,嚴小麟風風火火地衝進來,道:“老大,不好了!中文係的辯手換了一個人,你猜是誰?”

中文係有幾個辯手,林宜琛也算知道,可惜他猜了幾個,嚴小麟都是搖頭,最後嚴小麟忍不住了,一臉驚恐地道:“是你的女朋友,許知書!”

林宜琛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這次與中文係的對戰不過是初賽,這種程度的辯論對他而言不過是送分題,但是現在許知書來參賽,他覺得送分題好像變成了送命題。

他本以為許知書會迫不及待地來找自己說辯論的事,可連著幾天下來,她都忙得不見蹤影,今天才騰出空找他吃飯,他倒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她倒是直接,一來就想打探他們的論點。

“知書,你以前應該沒參加過辯論吧,怎麼突然報名了?”林宜琛納悶地問了一聲。

“別提了,還不是江小棠先斬後奏,把我給賣了!”許知書一提這個就來氣,不過她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到時候比賽,你會讓著我嗎?”

林宜琛沉默許久,冒著“送命”的風險,答道:“不會。”

“為什麼?”雖然這個回答在許知書的預料中,但她難免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也許是受了江小棠的荼毒,覺得男朋友就應該讓著女朋友。

“賽場之下,我怎麼讓你都可以,但是隻要我上了賽場,就要遵守比賽規則,如果我徇私,不僅是對你的侮辱,也是對我自己的侮辱。”

許知書其實是一個有比賽精神的人,每一次有人挑戰她,她都會全力以赴,所以聽到林宜琛這麼說之後,她心中的不舒服就消散了,士氣也被激了起來:“不讓就不讓,我還不稀罕呢!”

“如果我贏了,你會怪我嗎?”林宜琛試探地問了一句。

“自己技不如人,怪你幹嗎?”許知書反問道。

林宜琛心口的大石落地,畢竟嚴小麟和秦天他們一直給他灌輸一個念頭,那就是——他要是贏了比賽,可能會失去一個女朋友,害他這幾天一直在考慮要不要退出比賽。

許知書打探不到軍情,便想著吃完飯後趕緊回去和隊友們再研究研究辯題,卻聽林宜琛問道:“我雖然不能跟你討論辯題,但是我可以指導你辯論技巧,你要不要學?”

“要!當然要!”許知書連忙道,大神親自指導,不學是傻子!

於是,這天晚上,兩人找了一個無人的自習室,進行一對一指導。

許知書是一個對辯論技巧一無所知的人,也就衝著林宜琛看過幾場辯論賽,但是連一辯二辯三辯各自的分工也不懂。

不過這些基礎知識,趙原倒是都給她介紹過,所以她也算有了大概的了解。

“你是一辯,一辯最重要的是立論,所以你一定要拿出你的自信、氣勢和邏輯……”林宜琛悅耳的嗓音在安靜的教室裏徐徐響起。兩人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許知書將手肘撐在桌上,托著右臉頰,認真地聽林宜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