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得好像完全沒存在感似的。
和印象裏那個微笑著的女孩，差得太遠，更不用說那天她說自己討厭網球的語氣——手塚聽得出來，那是真心的。
“這道英文題我不會呢……”
“你可以去問鈴木同學啊。她有問必答的。”
“不要啦，我總覺得她好難接近，笑也不笑。”
“啊啊，我知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那雙灰眼睛好像沒焦距似的，與其說不好接近，陰沉更合適點吧。”
“不要說了，好惡心！”
聽到類似的對話不是第一次，手塚將書本收拾好，準備去參加網球部的社團活動。拉開教室門，卻驚訝地發現鈴木菊音正站在一旁，麵無表情。
不知為何手塚開了口：“你聽到了麼？”
女孩點了點頭。
“不要在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要安慰她。
“沒關係，他們說的又沒有錯。”女孩不以為然地說。
然後便是沉默。
“手塚，你要去部裏麼？”打破沉默的是從3年6組教室走出來的不二，他走了過來，笑著說：“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吧。”
這時他才注意到鈴木菊音在旁邊。
“你是……園藝同好會的？”
不二……認識她麼？
“恩。”鈴木菊音應了一聲，忽然沒頭腦地來了一句：“你喜歡仙人掌嗎？”
不二愣了一愣，隨即又笑道：“非常喜歡。沒想到我們學校的花圃也有仙人掌呢。”
“上次謝謝你了。”鈴木菊音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鞠躬，五秒鍾之後，似乎才想起什麼似地說道：“我是不是應該鞠一躬呢？”
“不用，不用。”不二笑著擺手，“難得女孩子喜歡仙人掌。”
手塚開口道：“不二，走吧。”
╩思╩兔╩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繼續這種無法插嘴的狀態。
“啊……對了，你要是有空，可以來參觀網球部的部活。對吧，手塚？”不二的笑容依舊很燦爛，沒有任何刻意。
手塚沒有回答。
“不用了，我討厭網球。”就在這時，鈴木菊音冷淡地說，“那麼，再見。”
不二看著女孩的背影，有些無奈地說：“被拒絕了呢。不過……說得還真是直接。”卻意外地聽到自家部長有些茫然似地自言自語：
“為什麼……會討厭？”
“什麼？”
“不，沒什麼，走吧。”手塚的表情回複到往日的嚴肅，平淡地說。
部活結束後，手塚又路過那片櫻花環繞的網球場，他習慣性地往球場上看去，卻出乎意料地發現鈴木菊音站在櫻花樹下。
櫻花的花瓣靜靜地飄落在她身旁。她看著空無一人的球場，很熟悉的眼神。
想要抓住光陰的碎片，卻發現自己已悄然成長。
“Little Daisy……”手塚國光情不自禁地開口，呼喚那個屬於記憶的名字。
她驚訝地轉頭，仿佛是第一次意識到有這麼個人存在。
少年站在十步開外，背著球套，傍晚的風輕輕吹起他的頭發。
鈴木菊音疑惑地開口：“……Kunimitsu？”
作者有話要說：殘酷的少年
無關緊要的寒暄
與光陰碎片
☆、第 3 章
該說些什麼好呢？其實手塚國光有很多想問的話，但是話到嘴邊，卻成了無聲。
“Kunimitsu，櫻花好美啊。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這樣櫻花盛開的日子。”菊音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是啊。”手塚國光抬起頭，八重櫻開得如燃燒的晚霞，微風拂過，卷起片片落英，竟是沒有來由的寂寥。
沒有來由的沉默。
為什麼回來？為什麼不再打網球？為什麼你不再無憂無慮微笑？
問不出聲。
“明天學校見。”菊音卻不再多言，道別，轉身，製服的裙裾瞬間與童年時的影像重疊。
為什麼明明重逢，卻宛若陌生人。
你明明……記得我。
失魂落魄這個詞，並不適合手塚國光。所以青學網球部的眾人，隻是偶爾會發現自己部長的目光長期性地鎖定在某一個方向。但若以為如此便可以偷懶，等待著的就隻是部長連頭也不轉一下的名言：“給我繞著網球場跑XX圈！”且XX大於等於二十。
“不二前輩，部長今天的感覺好像特別敏銳啊！”桃城剛跑了圈回來，大汗淋漓，偷偷湊到某不管怎麼看眼睛都是彎曲弧形的手塚部長狀態人形感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