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嬉鬧,零零星星的還有些人駐足欣賞落日餘暉。他就站在她的身邊,他們親密的像是對平常小夫妻。
也許是那天的晚霞太美,也許是站在身旁的他太隨意,才會讓她一時放縱,想要一探究竟,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們,可不可以永遠在一起?”
她不記得他當時到底停頓了多久,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夕陽映著他的輪廓像座雕塑,冰冷的毫無血色。他的語氣竟有一絲淒楚:
“我們不會有永遠。”
後來她時常在夢中驚醒,耳畔還回響著這句話。像是鬼魅一般的令人後脊發涼,冷汗淋漓。
打開床頭燈,起身去客廳倒了一杯水給自己。
熱氣氤氳,她的視線變的有些模糊。撐著腦袋,淚水一滴滴的滑落下來,滴在玻璃桌麵上,久久暈不開。
男人,她對這種物種絕望了。
傻了吧唧的獻出真心,卻被他攥在手裏捏個稀巴爛。
她剛剛接受他的那段日子,成天想著他什麼時候才能厭倦,不以迷戀她為樂,早早結束彼此的關係。但她始終是太傻了,人非草木,豈能無情?連她自己什麼時候陷進去的她都不知道。還妄想著擁有他,竟開始渴望天長地久。
那天回家,她氣急了想和他分手,他卻不同意,她冷冷的問他:“你是想玩膩了再放手嗎?”
他繃緊了臉部線條,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在壓抑憤怒。
季曉漾當他的麵,一粒粒的扯開胸`前的扣子,對他說:“隨你怎麼玩,玩夠了就給我滾!”
他一驚,按下她仍在動作的手。
她的指尖在微微顫唞,眼淚卻熱熱的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緩緩的擁她入懷,像曾經成千上百次一樣的溫柔。
“對不起。”
她哭聲哽噎,全身都在顫唞。
“除了永遠,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可她要的,隻是永遠。
季曉漾已經很久沒見過蘇易晟了,因為新的工作適應起來頗費功夫,令她無暇顧及這些心情。老板娘人很好,手把手的教她,帶她去工廠,打樣出貨,新老客戶也一一介紹認識,有些季曉漾不明白的,她也會悉心指點,直到她懂為止。
新的公司離蘇易晟給她的公寓有些距離,再說他的那套房子,她是不敢再住下去了,那裏有他們太多的回憶,一個人呆久了,她就會發了瘋似地想念他。
那些情真意切的我愛你,那句她曾是他最心愛的人。
有時候,她還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她曾經設想過是不是他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聯絡了淩菲之後,答案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麼的悲慘可笑。
他當她是玩具,喜歡就抱在手心裏疼,玩膩了就會一腳踢開。
就是這麼簡單。
於是她撥通了他的手機。
“喂。”
太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她似乎有些恍惚。
“我想搬家,你的東西我會整理好,鑰匙放在桌上。”
那端安靜了一會,才回答:“那房子隨你住多久都可以,不用急著搬走。”
“不必了,謝謝。”她想不都想就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門鈴響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心裏居然有些害怕。
但是還是得麵對。
打開門,是蘇易晟。
她有些詫異,他的臉色有些憔悴,輪廓也比以前更明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狀態居然這麼差。
他推門走了進來,看見房間擺設還沒有動,才鬆了口氣。
“為什麼著急想搬走。”
“留在這裏做什麼?”她的語氣冷冰冰的,似有些不屑,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