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我說:“隻是一些常綠灌木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的。而且,你想要看山的話,我可以找人用轎子抬你去庭院……”他很安靜的坐在那裏,眼睛看著我,“剛下過雨後遠處的山就像被清洗過一樣,比天晴時還要清晰鮮豔……”
有時候我有點受不了他這樣看人的眼神,很專注似的,總讓人覺得好像他的眼睛裏隻有你。這是他的習慣,一個不自知的習慣。
這應該算不上是一個好習慣。特別是對他自己來說。
“那我給公子準備轎子和取暖的手爐!”一直侯在身邊的蔓兒積極道,她的小臉上滿是興奮。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剛剛跪了一地的仆人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全站起來了。我這人沒什麼威嚴我自己知道,但這群人都滿臉躍躍欲試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我這才驚訝的察覺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這公主府大多數人的心,已經被這個“小白臉”公子收了去了。
他自己倒好像不太在意,似笑非笑的問了我一句:“我還以為進公主府後從未出房門一步是公主大人您給我下了門禁……”
我連連擺手,想來我們給對方的最初印象都不算太好吧……我對他的評價已經重新改觀了……那他對我呢……
好奇的瞥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他帶笑的眼睛。
“咳咳”我趕忙低頭裝著咳嗽幾聲——這家夥真是的,長了那樣的眼睛就不該出來亂看人……真是一點兒自覺都沒有。
“公主您沒事吧?感染風寒了?”眼睛一直牢牢定住似的在他身上的蔓兒終於關心了我一下。
我搖搖頭,他的眼睛裏的喜悅並不算太明顯,但無疑感染了整個屋子裏的人,氣氛忽然有點兒像過節時的熱鬧。
在蔓兒的指揮下,下人們開始在他的房間裏進進出出。陳舊的石雕都被換掉了,幾盆裝飾用的鬆枝和鐵杉樹被搬了進來。公主府幾個月都沒見過這麼熱鬧的景象了,我閑閑的看著他們忙活,心裏挺滿足。
一直倚在床上的他忽然對我招了招手,我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他笑著點點頭。
我不情不願的挪過去——好吧,其實我有些懷疑這家夥是人格分裂。隻希望他現在剛好是分裂在那個比較好相處的人格上。
看我站在他床邊一步遠,他指了指自己的床沿,示意我坐下。
我環顧了一下周圍——很好,沒有人在看。
小心翼翼的坐下去,我陪著笑。
他的眼睛很奇異的亮晶晶的,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兩個人都不說話。
好吧,打啞謎嗎?
沉默可是我的專長,你比不過我的。我在心裏說。
“嗯……”他好像在考慮怎麼開口,少見他這麼猶豫的,連帶他過去那些“不齒”的往事他都能順溜的說出來,現在有什麼好遲疑的?
在我的視線下,他的臉上慢慢浮起一抹疑似紅雲的顏色……我的驚恐度直竄入腦海……認識以來,他什麼狼狽樣我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這樣子的……
這下我對他要說的話更加的如臨大敵,結果他問。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哎……”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甚至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愣住了。
哥哥的命令?對藍玉煙的害怕?怕蝶舞姐姐找我麻煩?他和蒼王白羽的關係?或者因為蔓兒說的故事產生了同情?……
腦海裏浮現了千萬個理由,我知道這個時候回答哥哥那個無疑是最正確最可靠最有質量保證的……但是……我不想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