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深呼吸了一下,放開她,雲淡風輕地問了一句:“對你而言,我和他,誰重要?”

計然愣了一下,突然輕笑著推了他一下,說:“你幹嘛明知故問啊!”

顧夜明顯覺得自己的心放下了,明知故問?顧夜不禁自嘲地在心裏笑了一聲,她或許忘了,但他卻忘不了,七年前,當他問這個同樣的問題時,她的回答是——

“我也不知道。”

七年前……

十五六歲的年紀,初三時青蔥的歲月,對於計然來說,是開心,卻又難過的。

她的人生中,除了顧夜、顧朗和清秋以外,沒有別的朋友,她習慣了這種日子,倒也不覺得難過,畢竟,朋友貴在精,而不在多。

但是初三的那年,她卻認識了一個意想不到了的人,就是吳楚。

那時的顧夜,長得眾女環繞,總是吊兒郎當地,也不喜歡上課,一微笑,就讓計然覺得他又設了什麼圈套等著她去鑽。

那時的吳楚,長的白白淨淨,總是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微笑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於是,兩相比照之下,對她很親切的吳楚給了她莫大的好感。

那時顧夜已經高一了,在她的學校對麵的高中,而她與吳楚卻是同班的,因此在白天,她與吳楚的相處時間反而比與顧夜多了很多。吳楚對她很好,但卻從不越線,真的就隻像好朋友一樣,或許就是因為這,才讓計然對他放鬆了戒備。

就這樣,一起聊天、一起討論作業、一起打掃衛生,計然漸漸把他當成了她的“第五個好朋友”。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有一天回家的路上,顧夜一言不發地在她前麵走了很久,她也隻是低著頭,沒有說什麼。

突然,前麵的顧夜停了下來,計然沒看到,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背上。計然摸了摸鼻子,抬起頭剛想埋怨,卻看到了他嚴肅的臉色,瞬間把想說的埋怨活生生咽了下去。=思=兔=在=線=閱=讀=

“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說?”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但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情緒,仿佛他根本不是在問她,而是隻是感歎一

句:“今天天色不錯。”

“啊?……”計然低著頭咬著下唇,一臉無措,“我……沒、沒有啊……”

顧夜深吸了口氣,淡淡地問:“吳楚是誰?”

計然一下子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言語中透露著一種害怕,“你……你怎麼知道的?”

顧夜冷笑了一生,心裏閃過一陣難受。害怕?她在他身邊十年了,為了一個男人,她竟然開始害怕他?!

心裏漸漸升起了一股怒火,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一笑,“喜歡上他了?”

“沒……沒有……”

“那為什麼那麼緊張?害怕我對付他?”

這次她倒沒有否認,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她了解顧夜的個性,如果他存心對付一個人,那必定是毫不留情。她曾經見過他滿身是傷地回家,但他卻是笑著的,不是因為自己傷得不重,而是因為對方比他傷得更重。

顧夜冷哼了一聲,放開了她,頭也不會地走了。她小跑著跟上去,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偷偷用餘光看後麵的她是否趕得上自己,沒有在她跟不上的時候一邊埋怨她小短腿,一邊停下腳步等她。

那一次,顧夜三天沒有和她說話,她也不敢主動去找他。三天後,他突然闖進她房裏,問了她一個問題,直截了當,絲毫不留餘地。

“我和他,誰重要?”

計然看了他一眼,悄悄低下頭,咬著唇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回答:“我也不知道。”

顧夜怒極反笑,並沒有走到她跟前,隻是站在離她大概一米遠的地方,冷冷地笑著說:“計然,我用了十年的時間,卻抵不過他給你的一個月。”

計然驚訝地抬起頭,隻看到他甩門而去的背影。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計然以為他對自己失望了、不想再管她了,猶豫了很久,她終於還是決定去向他道歉,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雖然她也想不通為什麼當時自己會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說每個人的心口都有一根刺,那麼顧夜,就是她心口的那根刺,不拔不舒服,但拔了,卻會因為發炎變得更痛。

就在她跨出教室,準備去向他道歉的那一刻,她卻看到吳楚迎麵而來,他走到她麵前,輕輕地對她說了一句:“我要轉學了。”

計然很驚訝,本能地問:“是不是顧夜對你做了什麼?”

吳楚搖了搖頭,一副淡定的樣子,“不是,是我家要搬家了。”

計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她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她輕輕微笑了一下,禮貌的說:“那祝你一路順風。”

吳楚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一聲說:“你知道嗎?我和顧夜打了個賭。”

“什麼賭?”

“我對你說‘我要轉學了’,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