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於萱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在見他第一麵的時候,就注定了之後幾年的死纏爛打。
祁演是高中時的風雲人物,成績好、長得帥,擺在哪本校園小說裏,分分鍾都是男主角的份。但於萱雖然大大咧咧了些,論外表,那也是絕對配得上他的啊!
高一的新生見麵會上,他是老生代表。看著他在大會堂裏談笑風生的樣子,愛情,在於萱心裏漸漸開成了一朵花。隻是這花,在她將第一份情書塞進他的課桌的時候,就被他攔腰斬斷。
她趁著他們班體育課的時間,偷偷摸摸地將信封塞進課桌,剛想貓著腰離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屏著呼吸一回頭,頓時嚇了一跳。
“你幹嘛?”他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弓著腰的可笑樣子。
“那個……沒什麼啊……嗬嗬嗬……”再大大咧咧的性格,在這種時候也發揮不了作用,於萱愣愣地回了一句,連平時最擅長的撒謊都不會了。
祁演看了眼她驚慌的眼神,手往課桌一伸,他的手臂橫過於萱的肩頭,身子前傾,兩人的距離頓時拉進,於萱心裏暗暗欣喜,卻在這時,清楚地感覺到一樣紙質的東西擦過耳畔,她側頭一眼,隻見他拿著她那粉紅色的信封瞥了眼,一臉嚴肅。
“又是個無聊的女人。”他皺著眉歎了一句,走到垃圾桶旁,毫不猶豫地將它扔了進去。
於萱頓時傷了心,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她辛苦了好幾個晚上的成果撿出來,然後狠狠地揣他的小弟弟一腳。
“怎麼?”祁演回頭,看到她的表情,冷冷地一笑,“那……不會是你放的吧?”
“怎……怎麼可能!”於萱擺了擺手,一邊低頭往門口走,一邊強顏歡笑地說:“我……我隻是……經過的時候看到你書掉了,好心進來幫你撿一下而已。”
嘭的一聲甩上門,於萱臉上的笑容便不複可見,滿滿的,隻有難過和羞愧。
從此之後,她不敢再送什麼情書,隻是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就默默地多看上幾眼。
那時候,計然和她同班,計然那性格,再加上顧夜的嚴格監控,她也交不到什麼朋友,隻有於萱敢和她待在一起,不懼怕顧夜的黑暗勢力。
那時候的她,總是嘲笑計然說:“你和顧夜算哪門子情侶啊?!明明是小保姆啊!這樣真的沒有不甘願嗎?”
計然總是愣愣地聽完她的嘲笑,然後笑得滿臉甘願地回答:“隻有我自己知道他對我的好。”
剛開始於萱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和計然相處多了以後,她才明白。顧夜雖然看似粗魯霸道,但隻有對計然的時候,會顯露出獨特的一麵。
比如下雨天,計然忘記帶傘的時候,他雖然會冷著臉罵她不長腦子,但卻也會不容拒絕地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頭上。
比如計然感冒,他雖然會嫌棄地說:“傳染給我你就死定了!”但卻也會默默地幫她熬藥。
久而久之,於萱甚至開始羨慕起計然,她雖然活得看似壓抑,但誰又知道其中的快樂呢?而自己,看似活得灑脫、活得毫無顧忌,但其中的傷心,又有誰知道呢?
不知是為了擺脫她目光的跟隨,還是真的遇到了心目中的女生,沒過幾個月,祁演戀愛了,那女生和他一個班,長得白白淨淨的,不算好看,但至少清秀。
於萱這下子徹底傷心了,她抱著計然哭了很久,計然勸過她,要不再去找祁演說說,於萱胡亂地擦幹眼淚,嫌棄地說:“他都有女朋友了,我不屑做小三的。”雖然,這做小三,她還不一定做得到。
於是從此之後,她盡量讓自己斷了念頭,拚命告訴自己:人家已經是別人的了。高考結束,他離開了,於萱特意不去打聽他考到了什麼學校,就是希望徹底與他斷了聯係。
沒有了祁演的高中,於萱過得異常平靜,平靜得生命裏隻剩下了學習。
兩年後,她也高考了,和計然一樣,考上了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的C大。在那一年的新生社團招聘會上,她沒有想到,會再次遇見那個原本以為會此生不見的人。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一臉淡定地坐在模擬聯合國的展台後。他似乎從來沒變,還是當初那個淡定冷漠的男子,卻又似乎什麼都變了,他的一切外表,都不是她熟悉的了,除了那雙總是充滿憂鬱的眼睛。
何其諷刺,在她打定主意徹底忘記他的時候,老天卻又冥冥中注定,讓她考了和他一樣的大學。可是……祁演成績那麼好,怎麼會到了C大呢?
她看著他為前方的小女生親切解答問題,心裏的不爽一層層累積。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心,其實從來不曾變過。既然老天再次給了她機會,那她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呢?
她大踏步地走上前,揮開前方的眾人,直截了當地站到他麵前,一拍桌,大吼道:“祁演!老娘終於又看到你了!”
祁演迷茫地看了她很久,沉默了好幾秒,終於輕輕地回道:“你是誰?”
於萱被他的問話徹底打擊了士氣,好歹她高中時也死纏爛打了好幾個月啊!他竟然完全不記得她?!她瞥了眼旁邊看好戲狀態的眾人,頓覺一陣難堪,伸出手扯著他的袖子,不由分說地往僻靜處走。